回事,倒是欣然应允。
张千钊也允了。
不少消息灵通的人都急着往北门去,等京兆府尹赶到的时候,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这堵在城门口成何体统!
京兆府尹立刻叫来官府衙役和守门士兵一起,将看热闹的大家都散去。
这城门本来就是要进出的地方,怎可以堵在这里!
然后再请了两位老翰林进去,捡着那几卷掉下来的竹简来检查。两位老翰林来时,也不过怀揣着看热闹的念头,万没想到真的确有其事,什么都没准备。
在看到衙役和士兵拿着手指头在捏那竹简,当即心痛得捶胸顿足,小心翼翼地用手帕裹住手指,这才抢过来检查。
当他们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卷,自右向左,自上而下看起来时,他们的两眼发直。
藏书会成为世家的藏书,便是藏书本来就有价值。
这些藏书未必是来自于窦家本身,或许是这么多年或是抢夺,或是买卖,或是收集而来的东西。
有些古籍的价值甚至不在于书文的内容,而在于本身的字迹。
就如同他们现在打开的这一卷。
那是一种逐渐失传的书写方式,这种行文写字异常美丽,却需要太长的时间练习,同时比划复杂,不利于传播。
所以时日渐久,就被逐渐抛弃。
可论字之美,无人敢质。
两位老翰林看着这优美的文章,恨不得将眼睛黏在上面。
太美,太美!
他们激动得呼吸都急促起来,立刻看向商队被压着的地方。京兆府尹在旁边等候多时,他也看到了那竹简上异常优美的书写,正是吃惊的时候,眼看这两个老翰林总算有了反应,连忙上前一步说道:“请问二位,这样的卷宗,会不会是窦家的藏书?”
翰林院的许多老翰林都是不参与政务,只是一心做学问。
他们自然也仰慕世家的一些传承,辨认过不少印章。只见其中一人伸手点了点这竹简最后的落款,笃定地说道:“我从前曾有幸借阅过窦家的藏书,他们所珍藏的书籍上,或多或少都有着他们本家人的印章。这个痕迹,便是证据!”
京兆府尹心里有数,大笔一挥,直接让人将东西拖到大理寺去!
什么,你说大理寺只是断案的地方?
那不巧,京兆府最近事务繁忙,实在是承不了这样的大事。
这倒不是京兆府在逃避责任,而是他们压根就不想掺和这危险的事情。如今整个京城闹得风生水起,他们这京兆府说是是管着整个京城,可谁不知道,他们其实也是蛮受气的。
毕竟京城这么达官贵人,他们不管怎么管,都是落不到好。
尤其是今日这事,还不如全部都推给大理寺。
薛青收到消息的时候,人和东西,都全部在门外。
还附带两个钻研得醉生梦死的老翰林。
赶都赶不走!
城门口引起的风波,再加上大理寺的闹剧,让京城一下子就知道,当真有人找到了藏书!如果不是刚好在城门口这个意外,这东西居然就真的给人运出去了。
薛青是铁面无私,但也不是什么烂摊子都爱收拾。
这些藏书出现在大理寺,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大理寺将商队全部都抓起来,然后剩下的那些藏书,都派人连带着那两个老翰林,全部都给翰林院送了过去。
张千钊猝不及防接手这个烫山芋,在第二日朝廷上,被十来个朝臣围着,实在苦不堪言。
他倒也想将东西送出去,可是京兆府不肯接手,放在翰林院……现在那批老翰林真看得醉生梦死,要是动了,怕是要跟他拼命!
可张千钊能如何?
难道他不喜欢,不想看吗?
偏生是这样烫手的事情。
莫惊春看着张千钊被围攻,难得出来说了句话,“诸位还请听本官一言,眼下这批藏书是否是窦家藏书还未确定,就暂且交给翰林院又如何?至少翰林院那些老翰林们,怕是比起常人更精通保养书籍的办法。
“而眼下,最是要紧的,便是找出究竟是谁找到了藏书,还有,这批藏书最后应该如何处置的问题。”
莫惊春说完后,薛青也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原本按着律法,主动交还官府的,可得一半的份额。可是这偷偷运出去,却不是官府鼓励的行为。昨日,臣与刑部侍郎一同审过此案,这些商队虽然分属不同的商行,但他们接下的是同一个人的委托。”
刑部那边也有官员出列,欠身说道:“大理寺卿说得不错,如今犯人,已经有苗头了。”
主动归还,那叫好人。
但是偷偷运出去,那就是犯人了。
莫惊春看那些人总算静了一下,方才又说道:“如今既然出了这样的变故,若是找到了人,不如再查查,东西当真只有这么多吗?”
他的话刚落下,登时有不少人看向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新任侯爷。
莫惊春微微笑了笑,平静地说道:“这数量,可对不上。”
一石惊起千层浪,说不得,这里头还内有隐情!
莫惊春顺着正始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