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有时候真是胆大包天。
公冶起抓着莫惊春的手挽拉着他坐了下来,他并非坐着软榻,而是坐在一把坚硬木椅上,左右都无旁的空隙,莫惊春只能僵硬着坐在他的大|腿上。
如此诡异莫名的接触让莫惊春连背都不敢弯上一弯,整个人坐得笔直笔直。
底下是公冶启的大|腿。
结实坚硬的肌肉让莫惊春感觉非常奇怪,恨不得立刻就站起身来。
但是帝王牢牢抓住他的胳膊,让他不能松开离去。
这很不得体。
莫惊春想,这非常失礼。
公冶启贴近莫惊春,他猛然发觉颤抖的背脊贴上了滚热的胸膛。许是方才刚从泉汤里出来,陛下浑身散发着炽热的温度,不管是捉着他的那只手,还是身后贴着胸膛都异常火热,烫到莫惊春忍不住发抖。
莫惊春:“……阿启?”
公冶启轻哼了一声,那声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一种诡异又软绵的感觉。像是亲近又像是不怀好意的质问,“子卿再想想,没有别的答案了吗?”显然刚才的答案,公冶启非常不满意。
莫惊春想陛下这危险的模样,却是越来越收放自如了。
方才那一瞬,他半点都没有感觉到。
以前陛下的正经模样与他的癫狂状态分裂得很,几乎无法辨认出是同一个人,可疯性逐渐融合到他的性格里,便逐渐显露了端倪。
如今这翻脸无情,喜怒无常,才是真正做了数。
莫惊春:“只是家中奴仆说了些好笑的事情。”想起那外室的说辞,他是万万不能够说给陛下知道的。
他没有撒谎。
莫惊春稍显心虚,只不过含糊其词罢了!
公冶启笑了起来,“是吗?”
禁锢住莫惊春胳膊的手拢住了他的小腹,“我还以为……子卿什么时候背着我在外面收了个外室。”
莫惊春是彻彻底底僵硬在帝王腿上。
……这话陛下是从哪儿知道的?
公冶奇似笑非笑,手指从莫惊春的身后渐渐伸进了衣服里面,漫不经心地划过皮肉,五指摊开贴在赤|裸的背脊上,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是蛊惑的妖精,贴在莫惊春的耳后喃喃说道,“说呀?何不让我也瞧瞧,她是什么模样。”
莫惊春咬牙切齿,凶巴巴说道:“一个贪婪可恨,善妒霸道的人,陛下若是想看的话,何不去照照镜子,瞧瞧是什么模样!”
他连阿启都不想叫,也不管帝王那些若有若无的威胁,与陛下较起了劲。
公冶启倒也没真的使劲,就让他给逃了出来,站在了几步开外。
那警惕的眼神,是半点都不愿再靠近。
陛下当真是奇怪。
分明刚才在问的时候,显露出恨不得让其生死让其死的疯魔,眼下却又哈哈大笑,整个人软在背椅上笑得不能自已。
公冶启不因方才那话的冒犯而生气,反而是扯着宽大的袖子,半盖住自己的脸,笑眯眯说道,“奴家这般喜欢郎君,郎君,可莫要辜负奴呀。”最后那一个字的尾音,说得那叫一个婉转回肠。
莫惊春露出一种非常古怪的神色,像是想笑又像是想骂,最后两种情绪纠结在脸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公冶启长得太好看。
那不是一种男生女相的好看,而是男儿气概的俊美。那张扬跋扈的漂亮凌厉到不敢直视,此时此刻他拿捏着有些柔媚的动作,说着低眉顺眼的话,却半点没让人心生反感。只是这看起来并不像是一朵柔美的花朵,反而有些像那当初绽放在莫惊春小|腹上那朵繁复庞大的花朵。
贪婪又恶食,是会守在猎物的道上,一口将其吞下去的凶恶。
莫惊春叹气后,显然就摒弃了那些无奈的神色。
“臣不知道陛下是从哪听来这些话,却莫要拿这些来折辱臣。”外室不外室……公冶启这般,又要将他置于何处呢?
尤其是刚刚质问莫惊春外室的话,许是玩笑,却让他们如履薄冰的关系变得更加诡异。
他们的关系如此复杂,又是如此敏|感。
公冶启停下动作,神色骤冷。
他的神色诡谲,黑沉的眼底爬上阴鸷凉意。
方才片刻交谈的柔情荡然无存。
“子卿,”他冰冷说道,“若我想要折辱你,就该打断你的手脚,将你关在长乐宫,用了金锁链将你缠绕住,让你此生都出不得宫门。”
他心里藏着的恐怖念头又何止一桩一件?
若要全部生生扒出来,他甚至还想过吞了莫惊春的血肉,让莫惊春吃下自己的血,再将将两人的皮块缝在一处。
那方才是真正的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他靠在背后的椅背,那双阴鸷嗜血的眸子死死盯着莫惊春的脸。
扎人的视线想要穿透莫惊春的皮肉,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活的?
“若我想要折辱你,现在就应该宣告天下,你不是外臣,而是寡人的皇后!”
“陛下!”
莫惊春惊得脱口而出,死死看着正始帝!
疯了吗?
帝王这样的言论,怎可道于世人前?
“为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