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跟着一道去了后面,发觉那是去乱葬岗的路。
墨痕藏得深,在确定两个婆子都离开后,这才出去又将人挖了出来,结果人还活着。
他左思右想先将人送到了秦大夫那里,然后才去见了莫惊春。
莫惊春并没有责怪他救人,只是让他莫要走漏了风声。秦大夫可以说是莫家的人,口风又紧,人在他那里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那女子醒来后,道出的身份却是凑巧,让墨痕大吃了一惊。
莫惊春在得了墨痕回报后,就让人挪到了别院去,也让大夫日夜看着。
只是该走的寿数还是救不回,莫惊春在知道后也只是叹息了一声,让大夫换了法子,让她能在最后那段时间走得安详些。
不过许是因此,许夫人多了几分意识,在白天清醒过来,从墨痕口中不知得了什么消息,说是想要见他。可是正赶上朝会殿试的时间,莫惊春不得不去殿前,直到现在才有空。
莫惊春坐在马车内叹了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
待马车在别院停下,莫惊春这才下了马车进去,正巧看到在前头来回踱步的墨痕。墨痕看到莫惊春,惊喜地说道:“二郎,您总算来了。”
莫惊春迈步进去,“许夫人情况如何?”
墨痕苦笑:“不是很好,下午昏睡到刚才,才又醒了过来。大夫说,可能就是眨眼的事情了。”
许夫人在牢狱里就怀有身孕,后来去了寒门寺又凄苦,如今这身体,也确实空耗到了极致。
莫惊春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靠坐在床头望着窗外的苍白女子。
许夫人,林氏,不愧是大家出身,即便是落难至此,生命已经到了垂危之时,她的容貌姿态也与常人不同,细弱的腰骨挺得直。
莫惊春敛眉。
世家和皇室的冲突,根本上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两个极权无法共融,就跟朝廷和各地的王爷州郡一般,一直都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只是从百姓的角度来说,裹足不前的世家未必是一件好事。学识,还是得天下知,方才更妙。
“许夫人。”
莫惊春行了个礼。
许夫人起不来身,便在床上行了个礼,声音低弱地说道:“妾谢过宗正卿。”
莫惊春:“不知夫人寻在下何事,若是……还是好生歇息罢。”他轻声说道。
许夫人清楚自己没几天的事情了。
她轻轻笑道:“妾这身子骨也没几天的事情,早不早,晚不晚,这歇息也是无用。”她慢慢在床上坐起身来,竟然是做出了跪拜的姿势行了大礼。
“只是妾仍犹不甘,还请您助妾——”
莫惊春猛地上前扶住她,“许夫人……”
“您是敖之的同窗,他那个人,您也是知道的。他没什么傲骨,也没什么胸气,一身力气只往钻营之道走,半点是无用。只是……他唯独一点,是当真善待妻儿,也想着家里头的事情……”许夫人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却是不肯起身,“妾晓得他对朝廷乃是害虫,只是……即便他死了,若他当时供出了妾,那妾也绝对不可能在寒门寺生下欢儿……”
莫惊春眼神微蹙,“你入寒门寺的事情……”
“是,是妾早就安排好的。”
寒门寺虽然清苦可怜,但是唯独一点好,因着这里非常艰辛,就是连看守的僧婆也没什么油水。她揣着大肚子进的寒门寺,肯定必死无疑,但是要想为孩子挣得一条生路,寒门寺却比广德寺更有可能。
广德寺去的人,要是娘家愿意打点,多少是愿意行个方便,可是这样的大事却绝不可能。然寒门寺不同,他们基本接触不到什么富贵出身的女犯,她花费的钱财,足够让他们闭嘴。
只要她能死在寺里,一切都可烟消云散。
左不过一个压根不识得人的孩子,算不得什么大祸。
莫惊春猜到她的心思,无奈说道:“就算是在广德寺,你可徐徐图之,虽然苦,却不比寒门寺……”毕竟规律自在,寒门寺的人或许可以为她偷偷瞒下一个孩子,却是不可能放她出去。
广德寺还曾听说有人出来,可这寒门寺有记载的、送去的女眷,却是有去无回。
许夫人幽幽说道:“林氏既然将妾除名,就绝不可能放我出去。眼下……他们怕还以为我在广德寺。”那些打点的钱财,能将她困死在牢狱。
莫惊春:“夫人想要在下作甚?”
许夫人虚弱地说道:“妾知道宗正卿高洁,您放心,妾想要的,与宗正卿想要的,正是一回事。”
她露出个柔美的笑容。
“当初敖之藏下的所有账簿与来往证据,全数都在妾身这里。”
莫惊春总算将她搀扶起来,让她靠坐在身后的软枕上,听得女子喘着气说话,“他被关在牢狱许久时,妾便猜到陛下的意思……陛下肯定抓住了他在苏州落下的马脚,当初那钦差出事,虽然不是他动的手,但他也在其中掺了一脚……糊涂啊!”
许夫人咽了咽,只感觉喉间有着血腥味。
“他死在狱里,怕是能榨出来的话已经问了净光,妾原本是在牢内等死。只是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死罪,却是林氏率先送来的除名。”许夫人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