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2 / 8)

御史女儿的下落,这朝中发落的女眷除了连累砍头流放和充为官妓外,一些不上不下的便会被关在寺里,说是官家寺庙,却也不是正经的佛寺,而是如同冷宫幽禁的地方,苦得狠。

广德寺是其中之一,是大家女眷会去的。

可寒门寺却是这里头独一道倒霉处,正常人家的女眷进去了,不出十天半月就会被揉搓死,更别说许尚德这一出,得是几月了。

墨痕却道:“二郎,那女郎似还活着。”

莫惊春扬眉:“你怎知?”

墨痕笑着说道:“小的去查探时,发觉在冬日里头,曾叫进去一个稳婆。说来也是稀奇,这寒门寺这半年多前后,唯独许夫人是怀着孕的。”

若是那寺里没那些腌臜事的话,那许夫人还活着也说不定。

当然要真的是她,孩子生下来了,人或许也没了。但墨痕也偷摸着去乱葬岗看了,并无这号人。

莫惊春指着墨痕笑,“你这夜半都敢摸乱葬岗,早知就让大郎带你走。”

墨痕叫屈,“就小的这身手,大郎却还是看不上的。”

莫惊春摇头笑,却也只是逗趣,毕竟墨痕在他身边好几年,很是得用。倒是比从前的管事还要厉害几分,做事非常可靠,和卫壹两人逐渐成为莫惊春身边的左膀右臂。

卫壹是什么来头,墨痕也隐约猜到了几分,只是他虽然不知道为何家里会有个宫内出身,可这是二郎的事情,他什么都不说不做,墨痕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人还有可能活着,就得去试试一二,若是能将人救回来,或许还有二话。”

墨痕自去办了。

过了些时日,莫惊春听闻科考要开始了。

考题原本都已经准备妥当,就在考官将要出行前,宫内快马加鞭过来,又送了一份来,说是这份更为得用,是陛下亲自点的。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考官也是亲眼查验过圣旨,再看了刘昊亲临,方才接受此事。等捧了考题进去,敲鼓宣布的时候,在座的一些考生脸色便微微发白。

只是在诸多学子与巡考的人员里,他们显得并不出头。

这考试的事情,挨上几日,总是非常头疼。

尤其是这上头压的是自己前程,究竟是鲤鱼跃龙门还是名落孙山,这一哆嗦就全然不同。而且今年恩科听说还与往常不同,是陛下亲自考校的。

什么叫做亲自考校?

便是连最后的批改,也是由得自己来!

是不是一桩出奇事?

那可还有呢!

便是在二月中出了结果后,那拢共几十个殿前有名的,一一被捉去殿前询问。正始帝这一回也不弄什么做题文章,而是坐在殿前出题,当庭奏对。

正始帝坐在高台上,距离生徒略远,却是威严深重,让人不敢直视。

整个殿中,只能听得正始帝肃穆话语,“今北有未羁之虏,南有百越,故谋夫位得高枕,边人未获晏然,将何以长弥斯惠,混清六合?”(*1)

莫惊春立在两侧,听得正始帝这问话,便知道陛下第一道考问的,是他最是上心的边境问题。攘内安外,对帝王来说缺一不可,这正是我朝绵延多年的顽疾。

这是第一道问,底下上得殿堂的学子谁都不敢做那出头鸟,尤其是这种特殊的形式,他们也不知如何才是最稳妥的奏对方式。

过了半晌,才有人出列。

“……征之则劳师,得之则无益,故古人云,‘有其地不可耕而食,得其人而不可臣而畜,来则惩而御之,去则备而守之。’此乃安边之术也。”(*2)

他说的话,得了不少老臣的暗暗颔首。

只可惜莫惊春听了大半,就知道这不得正始帝意,这位陛下要的是驱逐强虏,绝无可能这样被动挨打的。

但是有了第一个人抛砖引玉,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畅得多。

也有旁的学子引经据典,驳了先前那位的话,说得头头是道,恨不得当下就冲上战场杀敌。只可惜莫惊春听了后也是摇头,他家里毕竟有两位将军,耳濡目染之下也清楚方才这番话不过是空中楼阁,算不得准。

倒是最后出列的一个瘦小郎君说了几句,提及到了马种和骑兵这种种切合实际的问题,又点了边关马市与异族常年倚马而生种种要事,平静地剖析了两处的矛盾,让人眼前一亮。

莫惊春记住了他的名字,叫杨辉。

杨辉退下后,便无人再出列,正始帝冲着旁边在记录的几个官员颔首,便又点了下一问。

第二道问的却是盐。

因着前朝便是在苛政重税下爆发起义,其中与盐牵扯不清,而去岁正因着私盐一事又掀起波浪,不管是谁对陛下出的这道题心中有数。

可这题不好答。

这问的是盐,其实也是税,是国库,是私心。再则官场上种种来龙去脉,各种世家为了其中一点腥臭而钻营的姿态,其实尽在一道题中。

有的只听出了表层的意思,就这之前发生的事情洋洋洒洒。

有的却敏锐听出了陛下藏在内里的心思,惊得背后发麻,诺诺不敢言。

倒有一面色苍白的瘦弱学子步了出来,行礼说道:“……其乃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