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任务没有完成,便也意味着没有抓到这伏笔,若是能提前发现,却是省了不少事情。
但显然此事还有可以深挖的地方,不然精怪不会有此暗示。
还有什么?
黑眸微沉,到底是思考清楚了前因后果,莫惊春后退一步坐在座椅上,不经意间力道太大,疼得他猛地又站了起来。
尾巴已经受不得任何一点外力。
“……如此,只要再一月,便可结束了?”
【是】
得了精怪的肯定,莫惊春索性将一切都撇开了去,再也不去细想。
反正他还有两个任务在身,看起来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而再忍一月,这个惩罚总算能走人,那也……便算了。
不能算了也只能算了,不然他能如何,杀了精怪吗?
他倒是想这么做。
莫惊春心知其实他苦熬这情|热蹉跎多了三月的时间,乃是自扰之。
可无论如何他也决不能向旁人开口,便是为了这种帮助,那非但不是帮助,反而是痛苦的折磨。
而最终这人选居然是陛下……次数一多起来,莫惊春也破罐子破摔。
罢了,是陛下,总好过是不知道的旁人。
莫惊春的心态已经强迫放平,将长剑归了回去。
屋外,墨痕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郎君,药已经煎好了。”
方才那巨大的声响实在是把整个院子吓了一跳。
莫惊春一直是个脾气极好的主家,甚少看到他动怒,更是到了如此地步。
莫惊春想起大夫所说的体虚便是面色发红,无奈地捏了捏鼻根,“拿进来吧。”
罢了。
只是一月而已。
…
莫惊春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
翌日,他起身的时候,下意识抚着小腹的位置,手指无意间摩挲了两下,露出个淡淡的笑容。平时他都是自己穿戴衣裳,今日在阖上腰带时,莫惊春下意识将位置往下挪了挪,像是避开腹中的位置。
他没有弯腰去套靴,而是坐了下来,用着一个稍微别扭的姿势换完靴子,方才摸着肚子起身。
这些都是无意识带过的举动。
清晨,墨痕端来早食,边上便是一碗鸡蛋羹。
莫惊春闻着平日里喜欢的味道,却蓦地反胃作呕,喉咙干呕了几下,忙用衣袖捂住口鼻,瓮声瓮气地说道:“拿走。”
墨痕惊讶地端走鸡蛋羹,那干呕的反射才慢慢停下。
莫惊春不住咽着口水,总感觉喉间苦涩,又像是没什么食欲,只是恹恹吃了几口,便索性不去吃了。
几日下来,墨痕能数出来的怪异何止一个。
莫惊春不再吃鱼,也不碰鸡蛋,再有原本常用的香料也弃之不用,说是味道太熏容易作呕。而昨天,秀华还听到郎君在屋内干呕的声音,如此种种罗列下来,墨痕吓得半死,以为郎君生了大病忙去与管家的徐素梅说话。
徐素梅听着笑了起来,“照你的说法,若不是子卿是男子,我怕是要以为他有了。”
莫沅泽正被她拘在边上写大字,闻言便问道:“什么是‘有’了?”
徐素梅看了眼他在写的大字,发觉还算认真,便笑着说道:“便是你的阿雪生小兔子的事情。”
莫沅泽脸色微动,眼神立刻就飞到了窗外。
但是碍于他的大字还没有写完,还是慢慢磨到了十张大字写完,他才飞扑了出去,急匆匆地在夜间烛光的照耀下,在书房找到了莫惊春。
莫惊春怕是刚刚沐浴过,正披着一件宽大的袍子。他睫毛微敛,细长手指正按在书页上,不疾不徐地翻过一页。淡淡的粉色出现在他的脸上,让他平日的肃穆都散去几分,透出几分闲散慵懒。他本就是素雅之人,气质通透,莫名的柔和让莫沅泽在门外也忍不住“哇”了一声,蹑手蹑脚地进来。
“偷偷摸摸作甚?”
莫惊春头也不抬,已经听到了莫沅泽进来的动静。
莫沅泽索性就不藏着,大咧咧地窜到小叔身旁,扒在扶手上去看莫惊春在看的书,“墨痕去找阿娘了。”
莫惊春淡淡嗯了一声,那小子最近一直神神秘秘,怕是心里藏着秘密。
莫沅泽:“他说,二郎最近总是有些古怪,不仅是吃食上发生了改变,原本清淡的口味变得偏辣偏酸不说,连寻常用的云罗香也换了。还有总是时不时干呕,食欲不振……”他似模似样地学着墨痕的话。
莫惊春挑眉,他最近的表现这般古怪?
话罢,莫沅泽脆生生地说道:“然后,阿娘说,‘如果子卿不是男子,怕是以为有了。’”他咯咯笑着,怕是将这当做是有趣的事情。
“说是与阿雪生小兔子一样!”
莫惊春的脸色却是微变。
莫沅泽的话像是戳破他最近的虚影,猛地将一些隐形的迹象归拢到一处。但还没等他分辨清楚,原本一直踮脚踩着边上的莫沅泽一个手滑,整个栽倒在莫惊春的怀里。
他本就是人小鬼大,砸下来的力道却是不轻。
莫惊春一个闷哼,心里骤然涌上无尽的惶恐。
他一手拢着莫沅泽,压根不去管砸落在地上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