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啊太傅,该帮的该做的他已经尽力的,余下的……便只能你自己扛着。
翌日,公冶启起身,感觉到异样的古怪。
他默不作声掀开了被褥。
公冶启:“……”
他此前从未有过。
仔细回忆梦中,他只隐约知道那应当是莫惊春,他在梦里……
哭得很惨。
公冶启回味了片刻,居然也不恼怒,平静地叫人进来更换了衣裳被褥,自己袖手在昨夜看图的地方高深莫测站了一会。
他想念昨日的气息。
在极致恐慌里迸发的气味如此惑人,若隐若现地勾|引着他。
念念不忘。
但是到底昨夜强塞了一堆图,让公冶启霍然发觉,原来之前种种本就出格。
一时间想来,倒是有些对不住父皇。
公冶启寻思着今日再给父皇多上几炷香,再去演武场站桩一个时辰。
永宁帝对他虽好,却也罚他。
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虽然麻烦,却也一点点艰难地培养出个雏形。
对公冶启这天然的性子,已经算是不错了。
公冶启也一直记得。
做错了事,便要去站桩。
…
莫惊春面无表情地起来。
他活到这个岁数,还是第一次连天都没亮,偷偷摸摸爬起来洗衣服。
就算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他也没这般胡闹!
莫惊春眼神绝望,将衣服洗了后偷偷摸摸再拿回来丢到屏风上,与他别的衣物一起弄虚作假。
但其实他也清楚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这伺候的哪个不是人精?
他沾水的手撸了把头发,让自己竭力心平气和。
这不是他的错。
这是春天,是那该死的兔尾的错!
莫惊春收拾妥当去上朝。
皇帝是自己上司的倒霉地方就在于即便他们刚闹出如此僵硬的事情,莫惊春还是得硬着头皮去上朝。
先前陛下的步步紧逼让莫惊春早已敏锐至极,以他的脾气更是会得寸进尺,疯起来压根不管不顾。
结果今日风平浪静。
这非是指着陛下毫无动静,而是在于连平日那偶尔过分的关注,似乎也没有。
莫惊春心头微跳,不敢将一日的转变当做是真。
可是紧随其后的半月,陛下心情一直很好,也没有再召他进宫的打算。不管陛下先前想要做什么,但是那股疯劲好像消失了。
莫惊春不知是刘昊救了他。
若是依着帝王的性格,会是如何真难分辨。
实在有趣的是,公冶启身居高位,乃是帝王之尊,他明世事,知世事,却不懂世事。他觉得莫惊春让他生了兴趣,便要将他捉过来,放在巨爪下,带着兴味拨弄着。
翻过去小小的,翻过来也是小小的,一只弱小的兔子。
但他眼底燃烧的光色让人沉迷,身上的暗香让人沉醉,从不沦陷的抗拒……更是让巨兽蠢蠢欲动。
若是一口吞下,藏在腹里,才是最畅快。
兽能如此,人却不能。
莫惊春是人。
不是物。
这个道理,公冶启竟然是在春|梦里领悟出来。
在梦中,灵|欲结合的感觉如此美妙,身体相触更是畅快至极,尽管不过虚幻,公冶启却是第一回意识到人与器物之别。
他清楚自己疯起来是什么模样,尽管他没有幼年的记忆,但是醒来的时候,往往是一片血红。父皇从不责骂他,却也从不惯着他。
他踩过肉泥尸体,丝毫不认为是活物。
冷漠残酷的本性不过是为了父皇高兴,才在年长后下意识埋藏起来。
剧烈的头疼也是在那时出现。
手指按在额间,公冶启阴鸷地挥开內侍的搀扶,阴冷地说道:“召柳存剑入宫。”
在某处不爽利,自然要在另一处讨回来!
…
莫惊春心烦意燥。
在陛下貌似失去了兴趣后,他的麻烦便只来自于他自身。
这闹人的燥热在进了夏日也丝毫不退,更是让他每天早上都要爬起来洗衣裳,简直是前所未有。
莫惊春:“……这所谓的春日燥意,到底要持续到几时!”
【请查看进度】
什么进度?
莫惊春愣了一下,去看了一眼,90/100。
后面的状态产|乳还在,又多出“???”的提示。
这是什么符号?
莫惊春微蹙眉头,而后松开。
面无表情。
这是在催促他去做和阿雪一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