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裳”的话,却立刻让莫惊春明了太子的打算……这是打着微服出宫的念想啊!
刘昊当即就跪下了,“殿下,这出宫……”
太子阴测测地说道:“不想滚去掖庭就闭嘴。”
刘昊的嘴巴嘎巴就闭上了。
太子的怒气显然犹在,行动非常之迅速,即便是莫惊春有异议也被裹挟着带走,直到真的出了宫,听到官道外喧闹的人声,莫惊春的嘴巴才动了动,勉强吞下了将要出口的话。
按照以往,莫惊春肯定会劝说,可是子嗣的问题正是太子眼下的困境之一,太子心中郁郁实在正常,索性住了口。
反正刘昊现在肯定比他更痛苦。
不过太子也没胡闹到那地步,除了莫惊春和刘昊外,他身边还跟着六个人高马大的侍从,光是站在那里,街道上就无人敢靠近他们一行,生怕冲撞了中间那个明显出身不凡的青年。
京城的官员满地走,治安很是不错,就算有人多看上几眼,也就是瞧瞧。太子比其他人还要自然,就是冲着热闹的地方去的。
莫惊春跟了一段,大概猜到太子微服出宫的次数就算不多,却也绝不算少。
“夫子平时可有喜欢去的地方?”
太子走在前头,冷不丁地一句话让莫惊春顿了顿。
他平时除了东宫和翰林院,下了值也少有去处,偶尔和几个同僚去吃茶,但次数也少。如此想来,勉强能算喜欢去的地方大抵只有西街?
毕竟家里除了他之外,老夫人大嫂还有侄子都喜欢西街贩卖的那些新奇玩意,莫惊春偶尔路过总会买上一些,那边有几家常去的店都识得他。
听了莫惊春的回答,太子的眼神有些讶异,显然知道那西街是什么去处。
“没听到夫子的话吗?”他气定神闲,“就去那糕点铺子。”
莫惊春不知为何背后悚然发寒。
西街是京城热闹的坊市之一,来往都是年轻的少年女郎,都是一同活泼的气象。太子和莫惊春一行人走在其中并不显眼,只是人多了起来,看得出来那些侍从变得愈发紧绷,戒备着四周。
莫惊春很是体谅他们的心情,忙寻了捷道。
在室内,总比大街上安全些吧。
那糕点铺子人却不少,尤其是女郎,多数在婢女的陪同下落座,不过大厅人少些,顶上的包间却坐满了。
侍者认得莫惊春,见他带了人,机灵地跑过来,“莫学士,咱去三楼吧,这大堂人多,怕冲撞了您。”他一看这带了六七个人就知道是要来吃堂食,可大堂虽有位置,到底大庭广众有些不雅,莫学士是他们的老主顾,三楼留着一些不外开的包间,给莫学士行个方便也是应该的。
莫惊春向来不多话,只是点了点头。
一行人往三楼去,门口进来的那几个人,为首的红衣青年看着消失在拐弯处的背影,奇怪地皱眉。
是他看错了吗?
那一行人里有几个背影……好生熟悉。
…
莫惊春知道这种糕点铺子吃东西,向来是讨巧吃个新奇,女郎们喜好这口的多些,男子倒是少。不过既然来了,跟着家里那小侄子的喜好,他将就着点了几个,再有眼神在侍者身上犹豫了几分,也点了奶香糕。
毕竟是这家店的新招牌。
他不点,侍者也会推荐,到时太子定然会加上,还是省去这些繁杂多余的步骤算了。
等待的时候,太子坐在里间,眉宇间的暴虐戾气经过这些时候褪|去了几分,不过见刘昊仍然噤若寒蝉,就看得出来太子这心里还是不顺畅。
莫惊春不想去触他霉头,抱着茶盏喝得没完没了。
公冶启心里确实不痛快。
今日太子妃险些小产的事传入他耳时,他正在凤鸾殿。
母后与他一同去的。
太子妃有孕自然是好事,可当公冶启知道腹中胎儿已有三月,而冲撞了太子妃的侍妾是刘姬的时候,该猜到的不该猜到的,心中都有几分明悟。
妇人怀孕,头三月最是艰难,这是母后曾与他说过,为了让他知晓后宫争斗的危险。
可他倒是没想到,他这区区东宫,也走了这路。
整三月,太子妃半点不知?刘姬为何偏要这时候冲撞太子妃?她求饶时的委屈脸皮下,藏着多少狰狞?太子妃的苍白,皮底下又是否欢喜?
太子妃,刘姬,再有这些时日父皇的催促,让公冶启眼底泛起浓重的戾气。
莫惊春倒是没想到,这静坐片刻,太子的怒意越深,简直是要爆发。刘昊嘴巴里苦涩,猜到几分东宫的心思。
东宫平生最恨,就是遭人算计。
不管是为了他好,还是为了他“不好”,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时候,便是他最嫌恶之时。
他的爱恨浓烈,兴时会捧在心尖;恨时,也会任其跌落谷底。
正此时,僵硬的气氛被外间的敲门打破,侍者不知其内尴尬,将各种糕点如流水端了进来,霎时间满屋都是各类糕点的浓香。
那味道虽不一定会喜欢,却也绝不会让人讨厌。
摆在最中间的,正是一道软浓甜香的乳|白糕点,胖嘟嘟软乎乎,散发着诱人的味道。近来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