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牢笼中,透着枯萎的死气,没有半点鲜活。

可今日的莫惊春却有哪里不同。

太子睨了眼莫惊春,定定瞧着莫惊春泛红的眼角,眼底是浓黑诡谲,“夫子今日,倒是比往日多了几分艳丽。”

莫惊春一惊,“艳丽”这词冠在男子身上,多了几分亵玩羞辱的意味。

“殿下,还望您自持身份,莫说这等污秽词语。”莫惊春猛然起身,木着脸色双手交叉高举齐眉,重重落下行了大礼。

此举是劝谏,更是太傅应有之本分。

只是莫惊春动作激烈之余,布料因此重重擦上胸.前的皮肤,酸痛之余窜过的诡异感觉,敏.感得他身子一抖。

他硬是忍下几乎脱口而出的惊颤。

那潮湿感……

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莫惊春心下惊慌,不仅是眼角,就连耳根都红得发胀,一突一突的心跳聒噪得几乎难以听清东宫的嗓音,只隐约听到后半句,“……孤就先行退下了。”那本是作为学生该有的谦卑话语,却是戏谑而傲慢。

东宫离开,带走了门外守着的一众宫人。

莫惊春隐忍地坐在座椅上,眼下正是冬日,朝服的厚度足以挡住一切不得体。可他惶恐不已,不知胸口发生何事,却又莫名羞耻,压根不敢让人发觉。

在宫中任何出格的事情都格外惹眼,他得强行忍到离宫。

方为上策。

莫惊春离开劝学殿时脚步虚软,差点软倒在地。

“莫太傅,太子殿下有请。”

莫惊春行色匆匆走过宫道,在经过宫道时候被东宫太监刘昊叫住。

刘昊看清楚莫惊春的模样,心下一惊。

莫惊春清隽漂亮的面庞不知为何泛着微红,像是晒得难受,露出了少许隐忍。瘦削纤长的身影笼在宽大的衣袍下,显出几分摇摇欲坠。

刘昊不由得心里感慨,若是莫惊春往日是用这般面容去与太子殿下说话,何尝会落得太子不喜?那枯萎严肃的神情,就连刘昊这个往日与其有交情的太监,都也只以为他当真如此枯板。

“劳驾公公回禀,下臣身体不适……”莫惊春话未说完,便接连咳嗽,像是要将心肺咳出来那般微弯了背脊,像是在蜷缩着身体。

手下意识往上护了护,又蓦地僵在原地。

刘昊心知莫惊春肃穆严谨,若非当真身体撑不住,必定不会回绝太子的召见。眼见人都晃得站不住,素来严肃正经的面孔都泛着红,必然是难受至极。他忙道:“太傅身子不适,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可曾告了假?”

若是他说没有,刘昊便要自告奋勇去拿个主意。

眼见莫惊春颔首,刘昊目送他脚步踉跄出了宫门,这才回去东宫。

东宫。

“身体不适?”

公冶启漫不经意地屈指敲了敲面前的卷宗,想起上午莫惊春的模样比以往多了分鲜活,原是身体不适带来的嫣红。

目光落在桌案摊开的竹简,上书小字绵密,书出了几条抓眼的章程。

“奴婢瞧着莫太傅那模样,实在可怜。”刘昊与莫惊春从前有些因缘,晓得其为人老实,只是不善言谈,不得东宫喜欢。

便将他的情况又夸大了三分。

太子淡淡看了他眼,“你这话里的水分榨了榨,都能给外头的花浇浇水。”

刘昊赔笑。

他在太子身边多年,略有薄面。且东宫也清楚莫惊春的性情,若非当真身体撑不住,以他的严谨尽责,确实不该回绝。

“罢了,本也没什么事。”

东宫将手里的卷宗阖上,勾唇,“大哥,还在丽妃那里?”

莫惊春回到莫府,已是满头大汗。

苦了一路颠簸,他在马车内被颠得胸.前刺痛,硬生生痛红了一双眼。

伺候的下人迎上门来,惊讶地说道:“郎君可是中了暑气,这脸怎这般烧红?”

他凑近了要去扶莫惊春,却突然吸了吸鼻子,“诶,郎君方才可是去过西街?怎闻起来有股奶香味?”西街最近有店面做的奶香糕点着实好吃,莫府的女眷都甚是喜欢,这味道闻起来有几分相似。

莫惊春藏在袖里的手猛地攥紧,哑着声音说道:“我身体有些不适,且先去歇息。此事不要同老夫人与大嫂嚼舌根。”

莫惊春的父兄都在外为将,京城唯独他一人身居高位,却是个没有实权,只享尊荣的官职。除他之外,家中只有老夫人和莫广生的女眷,老夫人到底年事已高,莫家也没几口人,内府的主意惯来是大嫂说了算。

他进了屋,让任何人都不得进门后,紧绷细瘦的腰身才卸下力气,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莫惊春颤抖着手摘下官帽,然后在腰带上扯了薅几下,才将整个带子拖了出来,散开的厚重官袍露出白色的里衣。他的手指悬在衣襟的位置停了停,咬牙掀开了那层厚重的衣料,旋即那股若隐若现的奶香味扑鼻而来。

莫惊春不敢再瞧,满脸烧红。

“这究竟是为何?”

他喃喃道。

耳旁,响起了一声刻板的男声。

【您好,此为任务失败的惩罚,为期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