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皱着鼻子,仿佛是闻到了怪异味道的狗一样,他道:“我宁愿一个人孤独一辈子守着家,也不愿意非我想要者踏入一步。”
顾之行:“好怪啊你。”
李寒山:“正常吧,我看谁家里的狗听陌生人经过都要警告两声。”
周如曜:“嗯?”
顾之行看向李寒山,“你呢?”
李寒山挑眉,“什么?”
“你挑起了这个话题,难道你不打算说下感想吗?”顾之行这个时候又是得意的少年意气了,她道:“公平,你提出来的。”
李寒山觉得有些好笑,却也认真思考了下。
本来是待价而沽的筹码。
但现在,似乎也不止于此。
李寒山:“你刚刚不是说你觉得让关明月嫁给不喜欢的人会不幸福吗?”
顾之行:“对。”
李寒山:“但关明月喜欢周玦并拥有影响继承权的能力,不是吗?”
顾之行:“所以呢?”
李寒山:“这是零和博弈。”
周如曜:“啊?我收音机频道从两性婚姻调到数学天地了吗?”
李寒山:“零和博弈的最终结果永恒为——胜者支配,败者被吃。而关明月赢得博弈的胜算是很大的,只要她赢了就能有数千万种方法驱使周玦不得不爱她,这不就是你希望她得到的两情相悦的幸福吗?”
顾之行看着他,他说话并不带情绪,面上却是有些轻笑的。
温和,谦逊,并且波澜不惊。
这个人不一定是脾气很好的人,但一定是很出色的扑克牌玩家。
顾之行:“等下,你是不是转移话题了?”
周如曜:“什么话题,我们刚刚聊什么来着?”
李寒山眸子含笑,没说话。
他分明已给出了回答。
关明月转学已经是四天后的事情了。
这四天,顾之行三人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与周玦提出联姻激发他斗志的话题,他们只是从笔记本上看到周玦与方必成竞争失败了,然后变成了“前任狼王”孤身离开狼群。并且“前任狼王”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放弃了继承权,以及关明月。
三人曾经尝试过以希腊文明启蒙的那样进行内部投票,但最终都会回归到“把幸福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的“零和博弈”上——也就是无论推举谁去,另外两个人都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举手支持。
他们三人也确实谁都不想干这事儿。
周如曜虽然乐意对周玦犯贱,但他又不想搭理他。
李寒山虽然不介意跟周玦对话,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以巧妙的方式提及继承权联姻之话题启发他。
顾之行呢,就比较离谱,她认为她每一句话都可能造成错误指令的输入而导致事情转向无序混沌状态,所以她直接拒绝出面。
在三人的三权分立完美制衡下,殖民势力很快就打破了这个局面。
关明月转学来了。
但是又不是完全转学来了。
关家显然不愿意让他们的千金女儿真的就读于一所汇集流氓太妹差生的免费小型公立中学,但他们又要满足关明月想要跟周玦在一起的要求,所以他们聪明地选择了学校接道尽头拐角的重点私立高中。
这天放学,周玦正在聚精会神地对折着白纸。
他想要叠出一架弧度优美,形状对称,同时尽可能减少大气摩擦从而非得更高更远的纸飞机。
而顾之行则愁眉苦脸地收拾着东西,她的放学时光从需要照顾方思建(方必成父亲)开始,她就对此失去了爱意。
人生,唉。
周如曜与李寒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顾之行晃动着破旧的书包捶了下周玦,“放学了,走啊。”
“咔嚓——”
周玦手一动,白纸裂开了豁口。
他把纸揉成一团,冷冷地点头,“好。”
顾之行:“正方形的纸?”
周玦:“对。”
顾之行:“正方形纸叠飞机头太重了,飞不动。”
周玦:“颜色呢?”
周如曜翻白眼,走过来拎起周玦桌上的纸晃了晃,“飞机还用别人教你叠是吧?弱智?”
周玦站起身,下一秒,周如曜就被锁住了脖子,脸被按在了书桌上。
他道:“插嘴没让你显得有脑子。”
周如曜被按得奄奄一息,“你妈的有本事就别偷袭!”
周玦看向顾之行,“鲜血染的红色纸叠的飞机你喜欢吗?”
顾之行:“……”
李寒山:“……”
事后。
四人走出了校园,享受着混混们的奇异注视。
周如曜脖子上的掐痕和周玦嘴边的伤口使得他们更像这所学校出品的打架挑衅者了。
李寒山道:“你们能不能克制一点情绪。”
周如曜:“他先按住我的。”
周玦:“你先嘲讽我的。”
他们同时回头看向顾之行。
顾之行没有看他们,而是看着更远一点的校门口方向。
关明月站在校门口,柔顺垂下的黑发随风飘起,她那双尖而狭长的眸子亮晶晶,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