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会收到他从英国发来的电报呢?”
他说他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询问他这病重的可怜的父亲如今如何?很长时间没有收到父亲的讯息,他有些担心。
宋玉章的腿,一直都好好的。
父亲?父亲早就死了。
宋明昭将电报揣入怀中,他的耳边一片混乱。
“他不是小玉,他是个骗子……不,他就是小玉,小玉就是骗子……原来大哥二哥说的没错,他骗了大哥、二哥、三哥,还有我……他为什么要骗我……因为我最傻最笨最好骗……”
宋明昭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宋振桥的书房,如游魂一般飘进了宋玉章的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大床铺得很整齐,床边一盏台灯,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而又那么陌生。
曾经,他也同他那么亲密过。
可是后来,他就不要他了,留他一个人独自辗转煎熬。
“如果他真的是骗子……他明明知道我不是他哥哥……”
宋明昭打了个冷战,慢慢环视了整个房间。
宋明昭摇摇晃晃地下了楼,在楼梯的拐角处停了下来。
“……我知道你爱我,我不否认我也还爱你……”
之后宋明昭便听不清了,他的耳中传来了一阵尖锐的耳鸣,耳鸣之中有一个很强烈的声音大声道:“孟庭静、聂雪屏,这些人都可以,唯独你不行,不是因为你们是兄弟,就是因为他看不上你这个废物——就是耍着你玩!”
宋明昭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
不是的,他不是废物。
他不是废物。
“玉章,答应我。”
宋玉章心头摇曳,可这样一个自虐般的请求,叫他如何能答应?
他慢慢抽出了手,看着两人交握着缓缓分开的手,宋玉章心道:“就到此为止吧。”
聂雪屏仍是注视着他,视线中罕见而直白地流露出淡淡的哀伤气息,只是那气息一瞬而过,随即便微微一变。
宋玉章毫无预兆地被扑倒在了地上。
“嘭——”
耳边巨响,后脑勺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疼痛感瞬间便传遍了全身,在一阵剧痛中,宋玉章模模糊糊地仿佛看见不远处的楼梯上站着个人。
刺鼻的血腥味随之冲进他的鼻腔,宋玉章本能地仰起了脸。
聂雪屏的脸就靠在他的额边,微微低垂着,短而密的睫毛遮住了那双温和而宽容的眼睛,宋玉章嘴唇微动了动,“雪屏?”
漫天的脚步声从外面冲了进来。
“聂先生!”
惊慌失措的声音中,有无数双手抬起了聂雪屏高大的身躯,宋玉章躺在地上仰视着,那拉起的瞬间变得很漫长,漫长到他能清晰而明确地看到聂雪屏的胸口那一片……弥漫的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