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
“老三!”宋晋成爆喝了一声,面上青筋暴起,“我问你什么意思!”
宋齐远不胜其烦,眼看平素温文儒雅的大哥有发疯闹腾的趋势,咬了咬牙,回身便抡圆了胳膊狠狠给了宋晋成一巴掌。
这一巴掌将宋晋成打得眼冒金星,险些摔倒在地,然而还未等宋晋成反应过来时,宋齐远毫不留情地又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直将宋晋成“咚”的一声扇倒在地。
吵嚷的宋宅大厅因这两巴掌彻底陷入了寂静。
宋齐远略微有些喘气,转过身对佣人道:“去取鞭子。”
佣人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连忙上楼去了。
宋晋成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面颊火热滚烫,头脑如失了神智一般无法思索,他活了三十多年,除了被宋振桥教训过之外,还从未有人这样严酷地对待过他,他在宋振桥严苛的棍棒下长大,对这样参杂着威吓的暴力极为熟悉,此时他体内潜藏的曾被父亲威严压制的小男孩悄然跑了出来,恐慌惊诧得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宋明昭见此情形,立刻就乖觉地闪到一边往宋玉章的方向靠拢了。
宋玉章围观了宋家兄弟这一场全武行后,虽不算惊慌,但也的确很诧异。
现下宋家兄弟是再无需维持表面的平和,个个都露出了真面目,而宋齐远的真面目仍是叫他看不大清楚。
趁着佣人上去的功夫,宋齐远又回到律师身边,将宋业康手心里攥着的遗嘱抽了出来交还给了律师,“二哥别看了。”
宋业康仍是痴痴的,有些麻木地看向宋齐远。
宋齐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又使唤佣人,“上去替二爷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
“对,随便拿两件衣服……”宋齐远转头看向宋业康,“二哥你屋子里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么?要是没有特别的,就让佣人随便收拾了。”
宋业康道:“收拾?为什么要收拾?”
“这已不是你我该呆的地方。”
“无妨,”宋玉章插话道,“我没有要赶各位哥哥走的意思。”
宋齐远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话,又问了宋业康一遍,宋业康浑浑噩噩的说不出什么,宋齐远便自作主张地叫佣人去收拾宋业康和宋晋成的东西,“大嫂在楼上,大哥那个房的,你们就听大嫂吩咐。”
“是。”
不知不觉中,乱成一锅粥的宋家重新变得井井有条起来,佣人们也如梦初醒,分散而去也开始各自收拾行李。
宋齐远问宋明昭:“你呢?”
宋明昭靠近宋玉章,拉了他的衣袖,“小玉都说了,不赶我们走。”
宋齐远便不再理他,俯身过去拉躺在地上的宋晋成,“大哥,对不住,我方才下手重了些,木已成舟,你别再闹了,起来吧,大嫂还在楼上,我已命人去收拾东西,趁夜还不深,今晚就先到我那去安顿一晚。”
宋晋成气焰全无地被他扶了起来,同宋业康一样,都有些发怔。
宋家的佣人还是很得力,很快便将行李都收拾了下来,孟素珊由晚兰扶着下楼,她已听佣人大概描述了楼下的情形,此时见楼下宋家五兄弟三二相对的情形时仍旧是有些微恍。
怎么会是宋玉章呢?
她以为……会是宋齐远的。
宋家的家事,孟素珊这个做媳妇的一向自认外人,故而从不插嘴,下楼后与宋玉章遥遥点了点头。
宋玉章也对她点了点头。
宋齐远身后立着宋晋成夫妇与宋业康,还有一众仆佣,他一个没成家的青年看着倒像是拖家带口的模样。
宋齐远最后看了宋明昭一眼,便干脆利落道:“走了。”
宋家客厅人又忽然变得少了,从吵嚷到安静,前后也不过半个钟头的功夫,宋玉章眼见宋齐远如此雷厉风行地完成了类似“分家”的行为,愈发觉得宋齐远是事前就知道了遗嘱的内容。
宋齐远既事先知道了,怎么会就这么接受?
孟庭静有他的把柄,暂且可以说孟庭静是不方便插手宋家的家事,再者说这乌龙事件里本身便有孟庭静的参与,是孟庭静将他这冒牌宋五爷带回的宋家,如今再跳出来说他是个假的,孟庭静自身也免不了惹一身骚,相信孟庭静也是权衡利弊后,才决定隐忍不发。
但宋齐远就不同了。
对于宋齐远来说,拆穿他这冒牌货,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宋齐远竟然还只字不提么?
若说宋齐远同陈翰民那天真公子哥一样都只将家业当累赘,那倒又不像。
宋玉章若有所思地望着空荡荡的大门。
“宋先生,”律师上前道,“根据遗嘱,宋家银行归您继承,还请您明天早上9点来我们律师行办理手续,具体事宜您可以询问柳先生。”
宋玉章点了点头,“多谢。”
宋玉章让宋明昭去送客,独留下柳传宗盘问,“爸爸为什么把银行留给了我?你跟他说我想引入沈家资金的事情了?”
柳传宗道:“老爷一早便有将银行留给您的打算,沈家的事我也同他说过了。”
“所以他为什么放着那四个儿子不管,要给我这外头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