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清白白的宋五爷,思来想去,宋玉章终于想到了个好去处。
宋玉章去的不巧,宋振桥刚用过午饭,睡了。
“那我就在这儿等吧。”
护士脸红红地点了点头。
宋玉章在病房内的沙发上坐下,沙发旁有报纸,他拿起来看,报纸上头版头条登的正是那一场剧烈的海上风暴。
作为亲历者,宋玉章直接掠过了那篇报道,翻了一页,转投向第二面,第二面上连载了一部艳-情,作者大约与那新诗诗人是一个派系,也是满页的红嘴唇与大腿,并且比那位诗人要更大胆一些,还提到了白胸脯。
宋玉章对女性丝毫没有这方面的兴趣,但这不妨碍他看得津津有味,将他一上午的愁绪都洗了个干净。
连载的文章如老鼠的尾巴那样短小,结尾还停在了挺关键的部分,那寡妇正要邀请车夫上楼呢!
请了车夫上楼之后,做什么呢?
宋玉章手摊着报纸,心猿意马地作出了想象,对于车夫他是没什么兴趣,因为车夫大多都黝黑粗糙,不符合他的审美,寡妇嘛……宋玉章低笑着摇了摇头,小寡妇当然是挺可爱的,可他喜欢的只有男性。
宋玉章又想到了陈翰民,他心中并不懊悔拒绝了陈翰民,因为确实已经对陈翰民不喜欢了。
宋玉章很清楚自己对于陈翰民不过是闲极消遣,他在安晋待了小半年,老实的等同于和尚,的确是憋得久了,只想找个人解解馋罢了,他看陈翰民也是个心思轻浮的人,不会同他谈什么爱情。
就像是这小寡妇,她难不成是要同那车夫谈情说爱么?找那车夫,不过是因为用得趁手,又随时可以一脚踹开。
宋玉章对陈翰民也就是如此。
宋玉章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无情无义,因为他一开始就同陈翰民说了,他是找他消遣,并没有骗他说他爱他。
下午快到三点时,宋振桥醒了,他醒后很吃惊地发现宋玉章来了,前几天几兄弟一块过来,闹得兵荒马乱的,宋振桥也没机会同宋玉章多说几句话,现在他吃足了饭食,也养足了精神,后背垫靠着两个软和的枕头,开始与这二十多年不见的儿子交谈。
宋振桥醒来之前,宋玉章已经向护士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了,护士说宋振桥得的是脑梗,并且伴有一系列细碎的折磨人的小病,所以他虽然看起来还算不错,实际却是一日拖一日,时日无多了。
宋玉章先是感到了高兴,因为宋振桥一死,他很显然就能分到一大笔钱,有了那笔钱,他就可以去国外过新生活,随后他又自然地感到了悲伤,这毕竟是一条人命。
宋振桥说话缓慢,还有些因病而造成的吃力,宋玉章虽然听得很费劲,但听得很耐心,他要从宋振桥这得到有关“宋玉章”的讯息,越多越好。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宋振桥对于“宋玉章”的了解,并不比他多多少。
父子俩当真是二十年都没什么交流,宋振桥发了三封电报,宋玉章才勉强同意回国见他。
“玉章……”宋振桥浑浊的眼中晕出泪光,“爸爸对不起你……”
宋玉章心里也感到了难过。
宋振桥的确对不起这个儿子。
如果不是他非要宋小少爷回国,或许这位小少爷就不会死在那冰冷的海水之中。
及至离开病房,宋玉章的心情依旧不算好,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道:“多烧点纸钱吧!”
宋玉章去大夫那关心了下宋振桥的病情,得到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复,心中顿时就很失望。
他来医院一是替宋小少爷尽尽孝道,二是来探听宋振桥的死期,挺可惜,两者都做的一般。
宋玉章遗憾地出了医院的大厅,行走在斑斓的鹅卵石路上。
“爸爸,那个哥哥长得真好看。”
宋玉章耳朵里忽然灌进了那么一句,从他身后传来,大概是离他不远,是个小男孩的声音,宋玉章倒是没往自己身上想,只是这小男孩说话清脆动听,又很响亮,宋玉章才留意了一下。
“他戴着帽子我也知道他长得好看。”
宋玉章一听,顿时就笑了,这应当是在说他了。
他没听见另一个人的声音,想是那小男孩不懂人情世故,声音放得响亮,他父亲定是压低了声音同他说交谈,所以他只听得小男孩一个人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话,而那男孩父亲说了什么,宋玉章也大致能猜着。
“我声音很大吗?”
男孩奶声奶气,充满了困惑,宋玉章再也忍不住笑开了怀,他带着笑容回过脸,正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手臂里托抱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孩子。
男人穿着一身笔挺妥帖的中山装,胸前夹了支黑色的钢笔,整个人过于老派和肃然,面容也是最传统的英俊,而他怀抱着的男孩子与他长相相似,可爱灵秀满眼天真,这样一大一小的搭配颇为相映成趣。
宋玉章见这场景又是一笑,父子两个从他回头起便都僵住了一般,宋玉章忍住笑,看向那眼睛浑圆的小男孩子,“你也挺好看。”
小男孩子一下脸红了,反应过来后忙面红耳赤地往父亲的肩膀那躲。
男人倒是已恢复了镇定的神情,“对不住,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