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小疯子消停了,裴邵去山洞外不远处的清泉边洗了两块碎布和石盘,准备给姜梨擦身敷药后就带他下山。
山洞里蚊虫不少,而且到了夜晚就冷的厉害,不是久居之地。
姜梨躺在干草上,侧着身子看裴邵的动作,心里软软的。
只是他不喜欢书生不理他,所以故意开口问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野草,是不是故意想用来毒害我,然后逃下山去。”
姜梨不辨药理,心中确实怀疑,但是虽然嘴硬地这样说,在裴邵蹲在他身侧替他擦拭伤口敷药时可没有半点抗拒,任由书生为所欲为。
呵,就算这药真有毒性,也决计害不到他。
说白了,姜梨就是不舍得裴邵对他这样软和的时刻,所以宁愿做出点牺牲。
“这药有止血疗伤的功效,我要是想害你这条笨蛇,早在昨晚就逃下山去了。”裴邵也不气他这样看自己,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姜梨总是在把他当成恶人,总以为自己要害他,明明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心疼姜梨的。
这种奇怪的感觉与前几个世界对应起来,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老是觉得不对劲了,前面两个世界连同这个世界,姜梨最初都像是把他当成负心汉一样,做好了最差的准备。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裴邵回忆起自己穿过来时,正巧是原主放完火逃跑的时候,难不成是因为姜梨发现原主是凶手,所以对他态度不好。
这是情有可原的,只是令他更奇怪的却是,为什么在原世界的情节中姜梨没有发现在山洞放火的人就是书生,不然肯定不会有后面的爱恨情仇,而且原世界里蛇也没有追上来将他绑回去。
裴邵总觉得这不是他穿过来的蝴蝶效应那么简单,每个世界最初的小小变化肯定是揭示着什么。
没有答案,裴邵只好将疑虑藏在心里,不过他心里隐隐有感觉,他马上就能找到这一切的根源。
其他部位的伤口已经擦完药了,只剩下大腿根处。
那片细嫩的肌肤也没有在火海中逃过,结痂的伤疤里的嫩肉有些向外翻,他只是看了几眼就心里惊得不行。
裴邵抬眼望着似乎对他的话将信将疑的人,他听到阿梨嗓子里发出冷哼,但是靠在他肩上的模样却温顺极了。
怀里的人不明白他为什么停下来看着自己,唯一可见漂亮的桃花眼里有几分疑惑。
裴邵已经根本舍不得对他说什么不好的话了,心里也只觉得像小疯子一样的姜梨让他心疼。这个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对,这伤疤还没好呢,就敢躺在他怀里听信他的话了。
幸好是他穿过来了,要是原主,哪怕明明武力敌不过蛇,只怕也会把蛇玩的团团转。
“这地方自己擦好不好,我怕我下手没轻重。”从前在床上轻轻啃咬这人的大腿根都会让姜梨颤着身子哭骂,现在受伤这么重,他有些不敢动作了。再加上万一不小心碰到了那处,那也太不是人了。
姜梨圆起眼睛,身负绝对武力的他简直说一不二:“擦!”
而后将自己浑身的重量都压在裴邵身上,双臂趴在他肩上,脑袋垂下,眼皮轻颤。
裴邵甚至能闻到他发丝的香气。
不过变成人的阿梨重量轻了些,饶是裴邵身体弱也还算受的住。蛇形的阿梨撒起娇来才让人受不住,那么大一团就往他身上缠,张着獠牙看他,眼睛却满是依赖,真是又凶又可爱,最主要是他每每都被那沉重的身子缠的站不起来。
裴邵不知道姜梨下次会不会突然又变成蛇形,但是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才行了。
小疯子都开口了,裴邵也不好再拒绝,不然又要惹他生气,只好保持内心正直,好好的给他上药。想必这片嫩肉受伤该是疼的厉害,他已经动作轻到不行,可每沾上药汁时,姜梨的身子都会疼的发颤。
这也可见,早上甩他也是气到极点了,不然不会不顾疼痛。
终于擦好了药,裴邵将姜梨的衣摆放下来。此刻姜梨已经默默脸红着有些害羞了,但是他随后想起现在自己这张脸也看不出来脸没脸红,瘪了瘪嘴。
看着裴邵将自己的鞋袜脱下来,又开始动作轻柔地穿他脚上,姜梨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你要带我去哪?”一早上的暧昧还是没侵蚀他的脑子的,他并不想离开山洞。只要在这里,这人没有其他帮手,便会迫于害怕他一直对他好。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
还不等裴邵回答,姜梨就制止了他的行动,开始脱鞋子:“我不出去,你也别想着离开。”
威压很大,怒冲冲地让人害怕。
裴邵能明白他不想脱离自己生活的环境,刚要解释,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人声。
很熟悉的声音,应该是原主认识的人。
果然没过片刻,一个穿着短袍的青年人提着砍柴刀出现在了山洞面前。他头发束起,面容黝黑,是很典型的庄稼汉的装束。
一见裴邵,那人提着砍柴刀就走了进来,笑意盈盈地看着裴邵说:“裴秀才,你怎么在这啊,难怪我说昨晚上去你家没见你人。”
裴邵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人名叫杜毅,是原主的邻居,也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