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磕在边沿上,正不服气地看着精致的小笼子。
原本这个时间他也该睡觉了,可方才怎么都看不清楚究竟是谁拿走了小一,这让小鲛人睡都睡不着。他在大水碗上下游来游去,小尾巴甩了好几下,将柜台都溅了几点水花。
呼哧呼哧——
轻微的动静吸引了正在水里的他。
大水碗边沿上又慢吞吞浮现出一颗小脑袋挂在上面。
嚯!
…
“如玉如玉——”
颜如玉半睡半醒间听到了鲛人那尖细的嗓音。
他挣扎着醒来,嘟哝着说道:“蓝,怎么了?”睡懵了的软糯困顿让他声音都像是从喉咙里飘出来似的。
“小一不见了。”
从大水碗一路爬过来的小鲛人撑在枕头边上,很有预见性地往后避了避,没被颜如玉猛地坐起给带倒了。
颜如玉低头看了一眼,笼子依旧在,小花精却不见踪影。
卧槽!
他在心里爆粗口,眼神登时犀利起来。
在被窝床上翻了个遍发现真的没得踪影后,颜如玉迅速提着小笼子下了床,脚上都来不及穿鞋,急急往外面走去。
“如玉如玉,衣服,蓝!”
小鲛人连忙提醒他忘东西了。
颜如玉走回来披了件衣服,捞起小鲛人趴在自己脑袋上,就急忙出了门。
…
黑衣公孙谌抱臂,看着白衣公孙谌把玩着那只脆弱的小花精。
这是海上的第十三日,也是颜如玉窝着不动的第十三日。
他想,如玉伪装的手段当真是不够。
如果真的要不着痕迹地避开一些人,那至少是需要循序渐进,如此明显的避让,只会让人愈发想要探知因果。
“叩叩——”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白衣公孙谌只是厌烦地将小花精抛开,那模样像是想掐死在外面的任何一人。
黑衣公孙谌看着那只懵懂可怜的小花精,再看向门外。
他开了门。
门外的颜如玉只胡乱披了件衣裳,显得脆弱可怜,这么冷的天气却赤.裸着一双玉足,细嫩的脚趾都通红,像是不忍这严寒的温度。他却顾不得这些外因,看到漆黑大佬的那瞬间就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十七哥,小一不见了。”
他还来得及细想为什么奔着白大佬的屋去却撞见了黑大佬来应门,就一下子被黑衣公孙谌给抱起来,跨过门槛进了去。
“莫急。”
黑衣公孙谌平静说道。
颜如玉惊得搂住他的肩膀刚想说话,却一眼看见了莲容揪着小花精的翅膀。
颜如玉:“……”彳亍口巴。
他知道莫急说的是什么了,这偷家的原来是自己人!
黑衣公孙谌将抱着的颜如玉安置在靠椅上,随手召来了一蹦一跳的木盆,冰霜冻结后又快速融化成水,两颗火石丢了进去,满盆冰水瞬间化为温热。
颜如玉一愣一愣看着漆黑大佬这连串的动作,急忙在他要去捉的时候,将两只发红的脚藏在衣服下,嗫嚅地说道:“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怎么能让公孙谌给他洗脚?
漆黑大佬面无表情地捉住脚腕,大手温暖的触感让颜如玉颤了颤,这才感觉到冷。大佬用手心暖了暖冰冷的脚底,随后才按进水里,水温烫得如玉倒抽气,却因为那双如铁箍的大手动都动不得,只能委委屈屈地忍着。
好在适应了水温后,那胀痛慢慢转化成了舒服。
只颜如玉还是不能接受公孙谌在他面前矮着身子给他洗,终还是扭了扭往后退,“十七哥,你放着就成了,这脚我自己泡还不成吗?”
原本空荡荡的背后撞上一堵肉墙,莲容冷飕飕的嗓音从上面飘过来,“颜如玉,你来得倒好。”
颜如玉寒毛耸立,警惕地扭头看着素白大佬。
这话怎么听着一股讨债的意味?
“啊,如玉如玉,他是偷小一的人!”
小鲛人的声音在脑袋上响起来,因为激动甚至还有点破嗓子。
颜如玉:“……”知道辽知道辽。
他小心翼翼将蓝从脑袋上取下来塞进怀里,生怕莲容一个生气将小鲛人给捏死了。
“怎么,怕我一个不小心直接弄死了?”
素白大佬嘲讽。
颜如玉进退不得,只想挺尸。
奈何脚下漆黑大佬一个使劲,疼得他嗷了一声,瞬间挂了包泪,还不得不回素白大佬的话,“那个,莲容将小一带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没想到漆黑大佬洗脚还不够,这都按摩上了。
可捏得颜如玉死去活来,整个人都软下来。
素白大佬的手搭在颜如玉的肩膀上,幽幽地说道:“我对它没什么兴趣,倒是有些话要问你。”
颜如玉松了口气,却在意识到素白大佬说的是什么意思后又猛地提起心来。他僵硬地说道:“莲容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能怎样?
说现在有事要回去?
脚腕都握在漆黑大佬的手里动都动不得,他连跑都没地方跑。
黑白大佬都是敏锐的人,或许是近来颓废退让的姿态有些明显,他倒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