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猛地栽倒在花盆里,翅膀扇动还未挣扎出来,就有术法压在它的小小身躯上,接连几道低低的言咒,一道水镜在他们面前幻出。
里面出现了隔壁那位少年的身影,一刻一片皆是惊鸿美丽,却偏有些不同寻常的动作。
颜如玉坐在床边叹气。
颜如玉解开储物袋数灵石。
颜如玉数完灵石,可怜弱小又无助地躺平。
颜如玉开始起来画地图。
颜如玉将地图收起来。
颜如玉继续躺平睡觉。
方才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都被强硬的手段摄出,投入到幻化的水镜里。
“他是何意?”
白衣公孙谌的脸色并不算好看,他阴鸷地看着水镜里的画面,阴郁感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望着水镜的凌厉仿佛要捏碎造物。
出手掠夺小花精的人是黑衣公孙谌,动手挖掘记忆的却是白衣公孙谌。
虽原有嘲弄漆黑公孙谌的缘故,可当白衣公孙谌看着水镜内的画面,却忍不住生了怒意。
抱臂站在窗边的黑衣公孙谌并没有回头看着水镜上的画面。他沉沉地望着窗外的海天一色,心中却回想着无尽夏的事情。
那一日如玉从长睡醒来,在独眼巨人的带领下去见了鲛人古云,而后才朝他们走来。这不过是个轻微到再轻易的顺序,却让他升起一种不对劲的模糊感。
他知道未来的他暴戾恣睢,记忆不全,是个半残半疯的存在,这等细节他暂时发现不得,可黑衣公孙谌却从那日就谨慎观察至今。
——从前如玉,哪怕在昏睡中醒来,下意识最先关注的只会是“公孙谌”。
他缓缓回头,注视着被白衣公孙谌随意砸在桌上的储物袋。
“你当初,送了多少灵石给如玉?”
他低低地,暗哑地问道。
白衣公孙谌古怪地反问他,“这种小事,你会记得?”
“打开看看。”
黑衣公孙谌的脸庞肃穆,仿佛一桩亘古不变的雕塑。
白衣男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甚少会听另一个自己的话。但是此刻,储物袋无风自动,系紧的口子松开,他的神识快速探入其中——
他缓缓起身,脸色难看得仿佛泼洒了墨色。尽管他不
记得当初随手丢了多少钱给颜如玉,可眼下这储物袋里的灵石只会多不会少。
灵石对于公孙谌来说,从来都是小事。
不管是哪一个。
对颜如玉而言也本该如此。
可当他开始在意起这些小事,甚至开始斤斤计较、以这样辗转的方式归还时,就不再是小事了。
颜如玉在疏远他。
白衣公孙谌的眼神极其恐怖,僵硬的手指紧握成拳,像是要捏碎一切的狠戾压在伪装的平静下。可屋内一应事物除了他座下的床铺外,皆在顷刻化为粉碎。
窗边站着的一袭黑衣的公孙谌垂眸,恐怖与黑暗收缩在眼底诡谲的暗色下,他快要压制不住破碎的情绪。
他所修行的冰系功法,本来就不能过分动情动欲,偏偏屡屡在那人身上破戒。
如玉在试探。
试探着退回该有的界限,不再过度。
他像是个吝啬的果农,在发现有不受控制的枝丫越过墙垣之后,便心狠地咔擦一声直接剪掉。那些随性的亲昵,下意识的信赖,不经意的笑靥……
曾经习以为常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