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丘灵不可能信任这种所谓秘闻,更认为她丈夫发了痴。
一个普通的孩子,怎有可能这般能耐?
真是荒谬!
颜辉那时只道:“是与不是,生下来便知。”
生产那日,龙丘灵倒是比前头两个孩子还要顺利,待孩子生下后,她的修为境界一瞬间全都回来了。且在怀孕前一直无法突破的心境自然浑圆,直接突破抵达了入魂境,成为仙尊。
溢散的灵气,不过是产房中最不特殊的一件。
牡华天宗的花啊,一瞬间都开了。它们垂伏下来,树静,风也止。
异象天生,万物垂怜,室内异香阵阵,仿佛天道钟爱。
龙丘灵抱着那个哇哇大哭的孩子,当真有过一瞬的怜爱。
直到她丈夫浑身浴血走来,他的手抱在襁褓上,留下两个血手印。
他欣喜若狂地看着这个孩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直到收敛笑声,方才告知龙丘灵发生了什么事。他道:“有几位修士发了狂冲击碧落,被我杀了。”
而待龙丘灵亲眼所见,才知那不是“几位”这么简单,是成百上千个修士!
蓝叶舟彼时也一直守在外头,与亲信心腹一起守在此地,对外,只说是牡华天宗清理门户。后来她才知道,那一夜有无数人突然生了欲念,有了心魔,无法自控袭击了碧落。蓝叶舟下令血洗不留活口,尤其她兄长,也死在其中。
那一刻,龙丘灵的心态瞬变。
祸事将至!
祸根!
孽种!
龙丘灵看着手中襁褓,想要将它活活摔死,却有无数小花精涌入其中,将其牢牢托伏背上。她们尖叫着,头一次露出狰狞的面孔。不过极其、极其低劣的物种,也敢如此放肆!
龙丘灵失控毁掉了半座碧落,却也召回了颜辉。
他一招止住龙丘灵的发疯,冷声说道:“丘灵,莫有下次!”
他话里的森然,让龙丘灵冷静了。
她冷眼看着那祸根孽种在外门长成,看着他内敛沉默,看着几个颜虹那几个蒙在鼓里的关切,也看着他……一日比一日还要美丽,让人发痴发狂!
就连颜辉……
她为他引来欢喜宗仙尊,看着他在万人面前受辱,为那张不堪的面容羞愧!龙丘灵的指甲划破桌面,面无表情。
他怎么就不去死?!
“丘灵……”
“丘灵。”
是有一日,颜辉用他熟悉纯厚的嗓音唤她,“再过几日,如玉便十五了。蓝叶舟准备开启大阵。”
龙丘灵的眼波微动,“不知山处的大阵,几千年未动过。”
那里沉睡着一道献祭大阵,传闻是在生死关头可用。用尽一切世间最纯粹的东西向上天献祭,得天道垂帘,降下恩宠。
然寻到纯粹之物何其难?
修为越高者,越是纯粹,可越是修为高的修士,便是宗门内的战力,谁又肯轻易舍去?
颜辉:“已经着阵师探过,所有阵法只是沉寂,并未有损。”他的声音有着低低的渴望。上千年遗留下来的法阵,却居然未有所损。岂不是一切都在铺路?
龙丘灵的指甲划了划,淡淡说道:“你舍得?”
颜辉轻笑:“他是我儿,他会懂的。”
龙丘灵哈哈大笑,笑得弯了腰。
是啊,颜辉这样的人,就算当真爱上了什么,却哪比得过自身利益熏心呢?
可谁又能想到,一切看似顺利的铺路,在即将啄食胜利果实的瞬间,却突然翻盘,一切损失苦果,却是牡华天宗自己吞下……龙丘灵竟然不觉得可惜。
也挺好。
龙丘灵张开嘴,难得轻柔地说道:“颜辉,这不是挺好的吗?”
她咯咯笑起来。
“善恶到头,终有报。”
…
颜竹回到房间,原本小脸的怒意全然消失,变得有些颓废。
他独自一人坐在屋内,表情阴晴不定,瞧着不像是个小孩该有的神情。数日后,颜虹匆匆回来,见过龙丘灵后,才去与颜竹碰面。
颜竹见他便道:“你要是给母亲做说客,就别来同我说话了。”
颜虹在他对面坐下,宽厚地摸了摸他的脑门,“我已经同母亲说过了,解了你的禁足,待会收拾一下去我那里住。”
原本牡华天宗的内府弟子自有住处,可脉主一系便随性了。
颜竹的喜悦不过一瞬,随后便是乏味。
颜虹:“你在想三弟?”
颜竹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真不知道母亲为何这么怨恨三哥?再怎么样,也就百年的时间,何至于此?”
颜虹想起不知山处发生的事情,以及“那地方”在那之后的平复,心中闪过种种猜测,最终只是揉了揉颜竹的脑袋,“你信如玉会做出来这样的事吗?”
那些说他与魔修,与不知山处有关的风言风语。
颜竹精致的小脸挤满困惑,“他怎么做?用他那连自家院子那些吃里扒外的侍从都赶不走的小胳膊小腿吗?”
话里话外的小嫌弃流露于表。
颜虹忍不住笑起来,“如玉听了会难过的。”
颜竹嘟嘟哝哝,那笨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