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四人在焦急之时无意间抬头,恰好看得一清二楚。
时间稍纵即逝,夕阳就要坠下远方的地平线,本应涂满璀璨霞光的天空,竟不知何时阴云密布-那四条粗大而嚣张的锁链,此刻竟莫名颤栗摇晃起来,堪堪封锁住这片摇摇欲坠的天。
锁链碎裂时,天光乍破时,日暮亦会沉入西山,黑夜尽拢世界。
谁知道朝阳何时才能升起。
"千穆是.BOSS?"
"BOSS.…他..…."
"他要去哪里?"
"他——源千穆!他为什么不说清楚,他要去哪里?!"
BOSS头也不回地消失了,留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抛弃的弃犬,茫然地留在原地,呢喃自语。
"做错了什么吗?"
·..
说是不打算休息,想看完窗外的夕阳落幕,结果源千穆在半途中就迷迷糊糊合上了眼。
后来被吵醒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所处的房间并没有暗得伸手不见指,床边放着一盏放射橘黄光芒的小夜灯,似是在模拟柔和却不刺眼的阳光。
源干穆微乎其微地动了动,想要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去传出响动的门外看一看,可是,他发现自己连抬手这久简单的动作也难以支撑了。
…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但却不怎么痛恨。
毕竟早知道自己要死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后天,总归撑不了多久。
他也见过想见的人了,并且好好地告了别。
这场告别不算完美,不过他尽力了,希望他们理解理解吧。
BOSS在极短时间经历了几场大喜大悲,不对他们表演无能狂怒就不错了,如果心怀不满,等以后再说。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BOSS开始思索,他该怎么跟Gin说,自己不能安详病死,必须自杀、他杀、意外死亡才能复活归来的事情。
对,他死了还能复活呢。
源千穆之前不太确定,但昨天做了一个梦,这个好心的梦替他打好了预防针,他觉得是真的,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他为自己想好的死法是自杀。
自己的命,始终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方式还能自行选择,挺好的。
唯一的麻烦就是出来得太匆忙,他没带提前调配好的毒药。
拜托Gin回去取?或者,就近借用一下他的枪?
好像都不太好。
BOSS用自己所剩不多的心力为左膀的心情考虑,想着想着又开始昏昏欲睡。
要抵御住这股困意很是艰难,所幸他的求生欲够强,性子也顽固,还真被他硬熬了过去。
后来的两人进门开灯,就看到本在安睡的红发男人居然把自己的上半身撑了起来,背靠着立起来的枕头。
他的额头布满细汗,已显出恍惚的目光扫过两人纷纷挂彩的脸,回复些许神采的赤眸亮了亮,嘴角也轻轻翘了翘。
不用猜也知道笑得不怀好意,两人一反常态的狼狈模样被他看了,倒也不亏。
先进来的是黑泽阵,后一个踏入公安管辖下安全屋的男人,神色自然,举止潇洒,就像回自己家一般自然———他的名字是赤井秀一。
"对不起,我把你预定的航班翘了。"
一进来就识趣地道歉,但毫无悔改之意,赤井秀一顺便把自己蹲守在暗处干的好事也交代了∶"我不知道你和那位大明星FBI,还有这位不像好人的公安先生关系这么好……嗯,抱歉,BOSS。"
赤井秀一和BOSS分开后,哪里都没去,就在东京盯着Gin和贝尔摩德。
是以岛国公安稍有动作,Gin杀进医院再带着BOSS杀出,赤井秀一丝毫不奇怪地误会了。
他当机立断叫来了跟贝尔摩德有仇的前女友,让朱蒂堵住贝尔摩德,自己一路追到Gin将BOSS送入的据点外。
可想而知,赤井秀一和黑泽阵打上照面时有多剑拔督张,但在搞清楚彼此的立场后,两个利益至上者立即各退—步,维护起了表面的和谐。
黑泽阵忍让得更多。
因为,赤井秀一是来转交一份特殊礼物的。
"志保托我送你的药。"
黑发男人上前,易了晃手里的药瓶,瓶中只有一枚胶囊,摇晃起来顿时碰撞出哒哒的声响。
他的语气相当平和,递过去的动作更是自然,仿佛瓶中放的只是一枚普通的维生素∶"她说,知道你其实特别怕死,也怕痛,如果到最后感觉太难受,可以吃一颗这个——无痛无味,毒素不会破坏身体组织,留下来的尸体是最完美的状态。"
赤井秀一省略了妹妹最后那句"药送不到你就自己吃了",因为已经可以确定,这颗药用不上他来销毁了。
黑泽阵如同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守在床边静静地听着,看似没有表情变化,但他交叉搭在臂间的五指深陷进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