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哟!
明面上仿若无事地正常相处,暗中再替朋友排忧解难,这才是友谊的正确打开方式。在与源千穆的相处过程,大家纷纷机灵地学会了,“伪装”得浑然天成,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目标只是“目标”。
“其实,不用‘或许’了吧,已经可以肯定是必然结果了。”
“研二,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没——我在想,能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比方说给校长写建议书,加强校园内的安全防范,把所有容易吸引人把肚皮往上面撞的尖尖角角都用泡沫裹起来什么的,把行道树的枝丫重新剪一剪,修成圆的多好看啊,还有还有……”
“算了吧你,以为警校是我们组织开的吗,边儿去边儿去。就没有稍微靠谱点的——嗯?景,你沉思了半天,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吗?”
长时间沉吟不语的黑发青年长了一张在谱上的脸,闻言抬首,借月色回视小伙伴们,他的幽蓝眸中似是闪过了睿智的光辉。
“我在想。”
“嗯、嗯。”众人肃然,果真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靠谱气息,“你在想……”
同样感受到了伙伴们的厚望,黑衣组织内定杰出青年如受鼓舞般感动点头,沉声道:“把千穆带回组织以后,能不上交,留下来我们自己养吗?”
“………………”
略过个别人忧心忡忡的深思远虑,氛围总体还是颇为轻松。
六人缘分相连,意趣相同,自然而然会成为灵魂挚友,唯一来自“外面”的源千穆被默认一定会和他们站在同一边,谁也没有想过未来会缺少一角。
千穆的弱点在眼前暴露无遗,他们当然想【保护】他,他会害怕,就把令他不安的来源毁掉,不能毁掉就稍微花点力气隔绝……排除掉所有风险项,这不就行了吗?
他们想得太浅了。
枪、子弹、刀刃、笔尖或者随时随地可能出没的风险,只不过是浅落在最外层的模糊投影,源千穆真正恐惧的,是【死亡】本身。
意料之外的一幕出现了,红发青年在冰寒彻骨的漆黑中浑身哆嗦。
手机电筒射出的光线撕开了黑暗,却不住地在手中晃动,陡然变得单薄的背影内似有一股压抑的危险力量在攒动,宛如千度高温的岩浆即将狂涌而出,靠吞噬一切来宣泄愤怒。
可是,高傲的外壳溃散了,崩断理智倾覆上来的疯狂,也只是欲盖弥彰的掩饰。
此时的【友人】是何等的脆弱不堪。
原来,他远没有他们以为的那般坚强,他们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强大。
一如致死病毒的压抑,伴随阴暗中的沉寂蔓延了一瞬。
最先动的人是伊达航。
高大的青年保持沉默跨步上前,双臂迅速从红发青年的腋下伸过,率先做好对方会激烈反抗的防备,手肘上抬死死夹住他的肩膀:“千穆!你必须冷静下来!”
源千穆的反应不出所料,任何人的话音都传不到此时的他耳中,尖锐的耳鸣声仿佛刺穿了耳膜,搅乱了脑中的全部思绪。
什么也听不见的他殷红的双眼徒然睁大,瞳孔战栗着溢散出意识絮乱的空洞,猝然间被伊达航制住,他的理性没能回拢,没能意识到碍事的人是谁,身体就已毫不留情地进行起反抗。
“……滚!!!”
“唔、呃!你听我……说!”
伊达航壮硕沉稳的身形几度不稳,一个字一个音艰难地往外蹦。
他差点被结结实实落到胸前的肘击砸吐血,进入走马灯时,恍惚间以为自己在跟一头杀红了眼的猛虎死命肉搏。
源千穆挣扎得太厉害,力气更是大得惊人,他拼尽全力才把人抱住……开玩笑,根本抱不住!
第一个冲上来的勇者惨死在凶虎的爪下,顽强顶住的时间共计三秒,然而,满脑子清除掉所有威胁的源千穆又遭到了第二次阻碍。
“千穆,你想杀人吗?好!先杀了我!”
突然自面前响起的男声虽有颤抖,却正义凛然,满是豁出去的勇气。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仔细一听,好像话里并非“要离开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的赴死如归,反而是满心期待的激动,声音禁不住打颤……
变态得如此有标志性,纵使源千穆还没能反应过来接二连三跳出来的大活人是怎么回事,仍是被突袭而至的鸡皮疙瘩冲得一愣:“?”
降谷零等的就是这一刻,牺牲掉一个班长,在很遗憾自己没能被牺牲掉的景的配合下,他从后方闪身而出,一记手刀砍在源千穆的后颈。
虽然电光火石之间,五人没能进行沟通,但感天动地的默契让彼此心连心,大家一致认为零来动手最合适,降谷零自己也这么觉得,于是他义不容辞地上了。
这一下要用上全力,就怕其他人要么敲不晕源千穆,要么临时心软敲不下去,影响到后面的计划。
源千穆属实想不到自己身边潜伏的全是披着警犬皮的恶犬,尤其是靠肤色完美融于黑暗的降谷零,心竟然比脸更黑。
他毫无防备地被打晕了,人没有清醒,之后醒来估计也找不到凶手秋后算账。
“凶手”面色如常,及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