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的Gin不要出岔子,必须把该死的无耻老鼠抓回来,用最残酷的手段折磨致死。
另一方面,她想——
如果还有百分之一挽回的可能性,她都不想这么做。
带锈的钝刀反复不停割在女人鲜血淋漓的心上,她痛苦不堪,几乎要控制不住绝望哭泣,同时用刺耳尖利之语拼命诅咒命运。
然而,沉默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走吧。”
在红发男人耳边响起的嗓音是那般轻,女人紧抱住他的双手又是那般用力,仿佛稍一松开他就会消失……是了,无论放不放开,他都会离她而去。
贝尔摩德的眼中闪过钝痛,暗咬牙关,她便像被烫伤一般猛地松开臂膀,声线忽然不可抑制地高昂起来:“那只该死的老鼠……诸星大,他没有立刻逃跑,是想带你一起走!”
“走吧!在天亮之前离开岛国,Gin那里我为你挡住。”
再深深看向微愣的红发男人,女人仔细收敛好不能外露的不舍,她美丽的蓝眸像陡然燃烧了起来,激烈之余尽显疯狂:“只要暂时拦住那家伙,至少在天亮……对,至少在那之前,你们离开的消息,传不到那一位的耳里。”
“贝尔摩德,我……”
“嘘,听我说完。”前一瞬的疯狂一闪而逝,贝尔摩德微笑起来,看向男人的眼神温柔如午后的粼粼湖水,“我们说好了不是吗?我会支持你的一切决定,只要,这是你想要的。”
想要自由,那就离开,离开后什么也不必管,贝尔摩德会竭尽所能为他扫进前路的障碍,她还会挡在他的身后,防止恼怒的锁链又一次接近他,把好不容易走远了的他拖回深渊。
疯狂豪赌一场的后果?BOSS得知他们联手蒙蔽自己后的想法?
谁在乎呢。
反正贝尔摩德完全不在乎。
她在乎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离开了,注定会失去世界的她,还有什么可顾及的。
贝尔摩德到底没能压抑住不舍,再度揽住男人的脖颈。
她抚摸着他的背,亮丽的金发与黯淡的红发相贴,在他耳边轻声呢喃,说出口的却是掺杂冰冷毒液的蜜语:“把Gin留下还是有点碍事,要是给你添乱就麻烦了,我会杀了他。”
“那一位……那个男人……啊,BOSS,他要阻止你又能怎么办?我……”
女人又因为强烈的不安与憎恨陷入了疯狂,她可能自己也未留心自己说了什么,但心中的想法是确切的。
她和源千穆有着相似的命运,都是作为实验体而存在,都被看不见的锁链控制了身心,一生沉在泥潭里,无法摆脱。
但这个孩子又和她不同,他比她坚强,比她勇敢,仿佛暗无天日的地底骤然出现的一道光,纵使微弱,对她的意义依旧无法替代。
如果他能甩开沉重的枷锁,回到阳光下,注视着他的她也能因此得到救赎——为了源千穆能够得到自由,贝尔摩德真的会不顾一切地做任何事。
“为了你,我也会杀了他。不管能不能做到,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不管——”
女人不知不觉间用力,过长的指甲扎进了源千穆的背心。
源千穆像是没有痛觉般一动不动,只抬起干瘦的手臂,将已经陷入绝望的女人反拥进自己怀里。
他的身躯再怎么清瘦脆弱,也是一个成熟到可以为人遮风挡雨的男人,只用拥抱,就能传递给她能够冷静下来的安全感。
“我很庆幸,能够遇见你。”源千穆轻声说,顿了顿,又在一点低笑后改口纠正,“遇见你们。”
“但是,不用了,莎朗,我,不会离开。”
“为什么?!那不是你宁死也要追求的——”
“是,可不全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红发男人的赤红瞳孔再度变得空洞了起来。
他一点不偏移地直视前方,贝尔摩德的身后,卧室无光的角落,那里好似出现了无数条纵横交错的锁链的影子,
源千穆凝视的是至此仍未远离的暗影,然而,屏幕外的观众们却在恍惚间误以为,他看的是不在这个时间线,甚至不在这个世界的他们——
红发男人的正脸出现在画面中央,他惨白失色的面庞暗淡,唯有双目灼灼,红得刺眼。
他对所有人说:“Gin那里,已经叫停了。我要送诸星大一程,亲自跟他告别。”
于是,源千穆来到了诸星大所在的那栋楼下。
楼房并不高,距离FBI躲藏的天台只有几层,可是要想上去,只能靠自己的双腿,登上折回盘旋的楼梯。
等在楼下的贝尔摩德无声垂泪。
随后赶来的Gin远远看到失魂落魄的女人,短暂地僵住片刻,他也停下了脚步,只在浓稠的夜色深处,面无表情地点了一根烟。
源千穆抵达了楼顶。
虽然过程绝对说不上轻松,动作慢得好似随时会不堪劳累而倒下,但他终究抵达了自己一定要去的地方。
诸星大根本没想过他会出现,向来冷峻的脸上刹那闪过的震惊失措十分少见,可这时有机会截图留念的人们却无心关注。
他们从源千穆故意不让诸伏景光看到自己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