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就必须加倍地拼命
为此,黑泽阵并不在意自己受了多少伤,几度在濒死之际挣扎,只要还有一口气,他拼死也要活下来,靠自己的能力杀出一条血路,爬到不会被自以为是的白痴们主导的高位。
落下这满身伤势时,他还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一岁。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应该二十二岁?”
“嗯。”
“抱歉啊……我来晚了一点。”
“没有,就这样,很好。”
22岁,得到代号不久的g有一天终于忍无可忍,割掉了一直命令自己做送死任务的蠢货的脑袋。
血流喷涌如柱,连带恶臭的腥气喷洒他一身,大半张脸和半边身子被涂抹成鲜红,像是在血池中泡过的银发青年眼神阴戾。
将他包围的废物们不敢与他对视,但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只要按下扳机,就能瞬间杀死他。
他不想死,被逼入绝境亦在冷静思考脱身之法,能找到的也是仅有的一条路:杀掉包围他的人,背上叛徒的罪名,继续杀死追杀他的所有人,直到自己身死。
然而,就在困兽将要竭力反抗之时。
金发女人带着怀疑与厌恶的神色出现,冷漠审视他良久,对浴血的他说了一句话。
——g,boss要见你。
自22岁的银发青年遇到17岁的红发少年的那一天,他就注定要把这个任性的boss纵容到底。
他是他发誓守护的对象,由忠诚而起,以真心而终的友人和家人。
无论是什么。
他的boss有资格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我得到了。”
千穆的嘴角轻轻上翘。
深受纵容的对象又为他的亲友倒了一杯酒,温泉不能泡太久,算一算时间,还足够他遵守交换的约定,说一点自己的事。
唔……说什么呢?
千穆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微晃的发梢不可避免碰到了水面,再往上提起时,飞溅起的水珠顺着光洁的脖颈往下滚落,滑过被裂痕取代狰狞伤疤的心口。
他闭眼略微思索,很快重新睁开眼。
“十二年前,我下达过命令,禁止进行任何毒品交易。”
g自然记得,他将这个命令贯彻至今,一刻未忘,当初ru被处置,便是因为他愚蠢地触及了这条底线。
千穆慢慢回忆:“那时的我并没有多么高尚的情操,当然现在也没有,只禁毒,其他的交易全部不管,这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嗯,禁止的原因,只是我害怕这种东西。”
当时害怕而已,如今早就没感觉了,还是发现界融区域外的动画演出了他的这段过去,他才想起来这件事。
观众眼里的十七岁的源千穆,就像一只本能威胁所有靠近自己的危险,却惨白瘦弱,几乎只能瑟瑟发抖的小兽。
绝症发展至晚期,他全身没有一处不难受,好似有烈火每分每秒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万分痛苦之余,周遭一切尖锐的物体都让他恐惧。
红发少年不想也不敢出门。
可他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他要在这短暂得可怜的时间内救下自己,除了他自己,谁都帮不了他。
所以,他还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迈开了脚步,被贝尔摩德送到研究所。
在这之前,李千穆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高中生,研制药物所需要的知识他根本没学过,成分原理全都看不懂,从第一世界继承而来的心理学技能派不上任何用场,若非他在这一领域还算有点天分,又有压在头顶的阴霾催促得一刻不敢停,他也活不到今天。
也许是太痛了,也许是逃避之心悄然占据上风,少年胡乱摸索着,悄悄给自己做了一份止痛药。
痛苦暂时离他远去,代价却是他的意识忽然浑浑噩噩,药物中的部分成分麻痹了他的精神,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沉溺进药物维持的舒适,几乎丧失了挣扎活下去的动力。
是贝尔摩德阻止了他,也拯救了他。
那之后,少年明白了自己有多愚蠢。
如果逃避现实,他一定会死。
他畏惧死亡,同样畏惧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寻求一时的解脱,放弃活着的他,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想死,他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由绝望而生的强烈执着,构成了这个无可救药的残次品。
世界之外的观众们看着红发少年苍白如随时会被粉碎的薄纸,从口中吐出的血染红了他,他用袖子把血和眼泪擦干,眼睛布满血丝,忘记日夜地专研专业书籍,他又在避无可避的针管前不住颤抖,被几个人按住,才让针头成功扎进布满针孔的泛青血管。
他们哑然失语,心被狠狠揪起,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评论,显然想不到回忆篇刚开始就如此惨烈。
千穆并没有回望过去的自己的打算,即使真的重温了,他也没什么感觉。
正如他方才所说,这些早已过去的往事影响不了如今的他,他只是如同闲聊一般地讲述:“会中途放弃这种事,当时的我想不到也正常,就忽略这个细节吧。”
“不过,居然已经结束了吗——现在还有种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