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一点揭开了。
Gin说到做到,替BOSS褪下了衣衫。
之前挽起的袖子卡在了肘部,再往上推就过于紧绷,Gin便没有再动。
他和贝尔摩德都以为裂痕只在左臂。
他们哪怕想到了极有可能不止,也要坚持这样想:最多、保证自己不会崩溃失控的最多,只能是这一条手臂。
可眼睛清清楚楚看到了“真相”。
由于他们都不是会心存侥幸选择逃避的人,此时此刻,这两人便以最快的速度接受了现实,有多清醒,旁人根本难以理解。
除了肩肘延伸过来的裂痕同样覆盖了左侧上身,红发男人的身体一如他强调的那般健康,匀称有力,肌肉轮廓清晰却不夸张。
全身所有的裂痕如今都在视野里。
都在这里?
不。
Gin和贝尔摩德清楚地意识到,这些只是他们能看到的,看不到的无数裂痕还在,只是嵌进了眼中这个心脏仍跳动的男人的血肉骨骼至深处。
它们摧毁了他,又拼凑起了他——它们消失不见却无处不在。
“…………”
“为什么……”
裂痕每延长一点,女人的脸色就会苍白一点,到看清所有的最后,她坐不住的身躯摇摇欲坠,强行忍耐住的没顶悲痛终究冲垮了堤岸。
“为什么……为什么!!!”
贝尔摩德尖利刺耳的质问不知到底在问谁。
她被寻不到目标的空洞撕裂了理智,眼泪夺眶而出,想也不想抓起枪要冲出去,却被红发男人紧紧抱住,本应激烈的挣扎虽在温暖的怀抱中戛然而止,全身却止不住颤抖。
“不是他的错。”
替换松田阵平,是他自愿的选择。
“遇见你们,认识他们,我没有后悔。”
到现在还没有后悔,想来以后也不会。
……嗯,被降谷零祸害的时候后悔过,但除了让降谷警官后半辈子都泪流满面地给他卖命,他还能怎么办。
“这个选择,虽然没有一帆风顺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糟,对我而言,甚至可以说是最好的一条路了。”
千穆平静地说着,仿佛一笔带过的是他人的苦难。
裂痕被发现了就算了。
他在荆棘中步步踏来的时间,足有常人一生之长——只有这一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知晓。
“走到最后的结果,我很满意,所以遗留下来的代价只是看起来吓人,实际上无关紧要。”
“——这些痕迹,是代价。”
远比最初更沉默的银发男人忽然开口。
千穆不吝于与他目光相接:“对,是回来的代价。”
释放出暴戾杀意的银狼一字一顿:“我会让伤害到您的一切付出代价。”
“唔……报复的话,我自己差不多还回去了啊。其实,也能算是我自找的,想得到什么,付出一点代价就行了,很公平——大概就因为这样,才会忍不住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吧。”
“抱歉啊,阵。”千穆轻勾唇角,“你的BOSS比你以为的更任性。”
“…………”
Gin紧抿的唇线僵硬成平直,烧灼理智的怒火与自心而生的无奈竟是齐头并进,混出了难以形容的荒谬感。
自己低估了BOSS的任性程度这一点,他如今很清楚了。
——后悔了吗?摊上了这样一个麻烦还不能甩掉的BOSS。
BOSS望过来的赤眸仿佛在问。
惊涛怒浪被银发男人紧紧攥进了拳心,他无声直视了回去,眼里也有一个问题。
——就真的不在意吗?越过底线,被忠诚的狼犬反噬的可能,并不是没有。
于是,压根不需要回答的BOSS笑了。
不在意啊,很早很早以前可能还会戒备,从后来——相较于现在仍算很久以前的某天起,就完全无所谓了。
顺带一提,他这个很是烦人的性格,归根结底还算是身边这两人一起惯出来的。
对于自己就是Gin和贝尔摩德的“底线”这件事,BOSS非常有自信。
——把脾气不好的阵气得忍无可忍,必然会被下克上这一点,他也非常有自知之明。
“……对不起啊。”
“……”
“……”
流着泪反抱他的女人和垂手站在一旁的男人都没说话。
“想教训我的话,怎么都可以。”BOSS的语气逐渐低落起来。
两人还是没说话,只是女人的双臂不自禁地收紧,男人冷得可怖的脸色大概有了百分之一的松缓。
“……我错啦。”
“…………”
最先顶不住的果然是贝尔摩德。
女人在血流成河的内心世界把卷毛黑皮之流杀了几千遍,到现在还没能释怀、应该说永远也不能释怀,可千穆说的每一个字,都成了割在她心里的刀子,他在难过,比她自己痛苦更难以容忍。
坚持不下去了。
贝尔摩德即将在BOSS的柔软攻势下全盘溃败——
“BOSS。”
Gin还没有妥协。
即使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