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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顾问,我也很想…但是,时间真不够了。"
"你能理解的吧?我们就——跳过那些复杂的环节,用最简单的方式,把你对死亡的轻蔑、和无畏,全部证明给我看,行不行,行不行!"
小森猛地站起来,两只手开始比划,眼神炽热,神色却无比癫狂。
"我准备了一桶汽油,对,就是那个桶,三天时间,汽油一点点流出,在最后时刻会把你全身打湿,点火装置启动,这个库房和外面的小岛,都会和你同时烧起来——你会害怕么,顾问?"
"这个不行也没关系,我还准备了定时炸弹,顾问你应该很熟悉才对。时间还是三天,三天后,没有人替你解开,连在你脖子上的炸弹就会爆炸——怎么样,顾问?你还是不害怕么?"
"还是不行,那就只能亲自动手了啊。顾问,我其实是不想这么做的,我不想这么直接,但为了帮助你证明自己.…嗯,我可以试一试……"
为了从"克托尔"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小森果然准备充分,每种都是必死的手段。
可他言语和神色间,却完全不认为自己就是在【杀人】。
他也没有发现,从他说到第一种"证明方式"时,红发男人面上的悠然无声消失,已被他赤瞳中溢散的阴翳吞噬。
而第二种、第三种"证明方式",更是不知死活地,磨掉了男人对外人极其珍贵的耐心。
"这样证明的话,就算我临死前畏缩了,你也没机会从死人口中知道了啊。"
"不可能!顾问,你是能从爆炸中活下来的人,你——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真的死掉的对吧?"
深信不疑的语气,期盼到几近卑微的眼神,将这个人真实的内心暴露无遗。
小森何一郎。
已经可怜地疯掉了啊。
千穆把最后一丝耐心用在了这个结论上。
费了一番功夫来到这里听故事,竟然比看降谷零咬牙切齿更无聊,真是失策。
为了把失误找补回来,让自己不至于太亏,他只能再浪费一点时间了。
昏暗的厂房里,小森还在激动万分地描述着自己的方案,可在说到第六种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红发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细腻轻柔,仿若随时带笑。
但,他就是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冷酷无情地粉碎了小森的臆想。
-会死的哦"
"顾.……."小森夸张的表情僵在脸上,似乎不敢置信。
"阿方索·克托尔早就死了。问我为什么这么哈哈,你还不肯接受现实吗,当然是因为,我并不是你口中的''顾问''啊。
"唔,真奇怪呢,心思敏感的你,对自己应该很了解才对,结果却是这么的……没关系,那位顾问没对你说完的评价,就姑且由我代劳吧。"
"哈哈,小森先生,你以为你是操控他人生死的操盘手?谁勇敢,谁懦弱,谁脆弱不堪,你都可以评判,冷眼旁观的你,在心中嗤笑着所有人……是这样吗?不,小森,你太高估自己了。"
''-你才是那个最畏惧死亡的可怜虫啊。"
红发男人微笑着吐露出这些字句时,猩红的眼微微眯起,仿若小森瞬间惨淡至极的表情,给了他莫大的愉悦。
"你取笑那些选择死亡的人,仿佛迟迟不敢寻死的自己由此高他们一等,产生这个心理的原因不用告诉我,在这里并不重要,我也没兴趣知道。"
"就说现在吧,你执着于找到''克托尔''完成那个约定,仅仅只是想见证人性的勇敢,死而复生的奇迹吗?那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奇迹,是不存在的哦,就算存在,也不会降临在你身上。"
小森的脸色在僵硬中转青∶".…】闭嘴!!!"
男人当然不可能闭嘴就是了。
被绑住的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想跟许久不见的"故人"说说心里话而已。
"你啊,真的很怕死呢,突然得了''绝症'',一定很茫然,不知所措吧。"
小森哆嗦着走到一边,拔出了汽油桶的桶塞∶"我怕死?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克托尔顾问,你这个冒牌货….…去死吧!"
哗啦!
干穆全身都被刺鼻的油液淋湿,本就凌乱的发丝黏着面颊,发辫紧贴在颈窝下,被铁链缚紧的身形轮廓更加清晰可见。
而他被油渍浸得莹润的唇角仍高高翘起,眼底闪烁着危险的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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