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反应肯定连问题都听不懂。
gin自接到人后,已经开出了二十几分钟的车程,但直到此时,他竟一次也没有通过后视镜,去窥视后座的红发青年的身影。
即使不曾得到重要的细节用以判断,银发男人仍毫不犹豫,用低沉的声音回答:“伯/莱塔。”
“不错,能给我看看吗?”
“请。”
千穆从gin那里拿到了一把手/枪,伯/莱塔m92f,十分漂亮轻便的款式,在安全性与射击精度上相当不错。
gin的审美,从他的爱车和爱枪上尽显无遗。
千穆打开了这支伯/莱塔的弹匣,发现双排弹匣中,只有十四枚子弹,多出了一个突兀的空弹位。
那枚消失的子弹,gin来之前,已经在叛徒的身上用掉了。
“很好。”
千穆将弹匣原样放回,探过身去,将黑色手/枪放回了gin的口袋。
放好之后,他的手没有立刻抽走,而是隔着大衣口袋,轻轻地敲了敲金属。
“我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众一共有二十一人,如果他们不能乖巧地聆听,你就用这个,让他们安静下来。”
“我确定你可以做到,保护好我的安全,gin。”
gin的视线此刻才略有倾斜,头狼的森森绿瞳看向近处如血的赤眸,瞳孔深处仿若也被赤色染红。
boss一如既往的信任,竟能让这只肆无忌惮的恶狼无比愉悦。
“当然,我不会让您失望。”
“嗯,我相信你。”
是真的相信还是未过真心,只有千穆自己知道。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他只是随口一说,心中根本没有在意。
这个时候,能在他脑中留下印记的事情很少,他更在意接下来将要开演的演奏,因为太过于期待,视野中的一切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冰凉失温的全身似乎都禁不住要战栗起来。
很快,gin在一个地方停了车,自己先下车,为千穆打开了左侧的车门。
千穆下来之后,抬眼便看见了情报里提到的工厂。
半个小时前工厂应该还没有这么破,而如今墙体斑驳不堪,尸体稀稀拉拉散落在各个角落,只剩受损不轻的铁门勉强站立着,钉着弹壳的外表看着很是凄惨。
汽车驶动的声响,似乎叫醒了躲在里面的惊弓之鸟,他们还没做什么,就隔门传来了理智丧失的咆哮:“滚,滚开!!!敢、敢闯进来的话!老子和你们同归于尽!!!”
一听就是快被恐怖的压力逼疯了,竟然还有力气发出垂死挣扎的鸣叫。
千穆冷不防又被某个不应该出现的词语刺激了神经,嘴角边的笑意不禁扩大。
当然,这不重要。
gin从后备箱取出了在这时候十分实用的一件工具,独自走向前方。
千穆没有多看,相当自然地退回到保时捷车边,离了数百米的距离,悠闲远望着前方轰然绽放的美景。
一个疯子带着手持火箭炮,轰开了那道已无力挣扎的铁门。
另一个疯子等熊熊燃烧的碎块四溅结束,才缓步上前,越过燎烧到地面的火焰,跨过看不清原状的尸身,走进突然被照得半暗半明的门内。
断电后的工厂内部也被照亮了,红发青年看似单薄的身影出现在火光中,悠然得并不像第一次登台表演的奏者。
此前,千穆白净纤细的双手,从来不曾真正意义上亲自碰过危险的乐器。
无论是枪,子弹,还是尸体,血液,他下意识地厌恶着一切与【死亡】有关的名词,腥臭液体攀爬手掌的粘稠感更是令他恶心,一回忆起血从自己的体内流出的滋味,便恨不得将眼中所见的所有“危险”烧掉毁掉破坏殆尽。
如今心态终于变了……好吧,他承认,自己千防万防,还是没得防住,差点就变成了尸体这件事,让他非常生气。
他现在,非常——非常非常【恐惧】。
谁都无法让他安心下来,他找不到任何安全感,如深夜游走的幽灵般无助徘徊,来自神经深处的颤抖不知什么时候能消失。
或许,把擅自破坏了安稳的罪魁祸首变成尸体,能够好受一点?
“那就试试吧。”
千穆说着,耳里听不见任何声音,眼里看不见任何情景的他,径直走向最近的一个正朝他怒吼着扑来的人影。
人影自不可能只有这一个,事实上,红发青年与银发男人一前一后出现在洞开的大门前时,就有十几个人拔枪的拔枪,没有枪的握紧别的武器,面目狰狞地冲来拼死一搏。
有几人的枪口同时对准了最前面的红发青年,几乎毫不犹豫就要开枪。
红发青年却完全没有闪避的动作,就像没发现自己被危险的漆黑枪洞对准,只扬手,抓住了前方举着利器挥向他的敌人的胳膊。
连续几声枪响,银发男人在昏暗的视野下仍弹无虚发,所有将枪口对准红发青年的人都倒下了。
红发青年仿若未闻,他只是将抓住的那人随手拽翻在地,依然迅速的,是从未在练习时展现过的、恶意满溢的杀招。
不需要多大气力,只需一板一扭,便可以废掉一个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