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有歌剧,那是我的一切,可母亲更想念亲人。”
“我和母亲这个小家庭,就像是酒足饭饱的人和饥肠辘辘的人之间的组合,我没办法看我在歌剧界狼吞虎咽,而她只能忍耐的画面…”
亲情,果然是最完美的隐退借口。
法国人多情,不仅表现在爱情上,还表现在亲情上,再加上这可是全家团聚的圣诞节啊,所以黎觉予解释后,场上几乎大半感性观众,都接受这种“为母亲着想”的理由。
只不过,他们还是不舍得这位漂亮的小红星:“玛丽,那你还会回来吗?”
“可能会回来,也可能不回来。”
“就算我回到国内,也会继续在歌剧界辛勤耕耘,可能不久后的将来,大家都能在华夏新闻中再次看到我的名字…”
还能表演,那就很好了。
多少歌剧演员离开剧场后,便转行转业,不再唱歌剧呢?
想到这,前排有心思活跃的观众,立刻反应过来,喊道:“经理人,快点开赔率!我们要给玛丽买[玛丽一定能在华夏再次出名]的!”
站在二楼的经理人笑眯眯对着楼下高喊:“没问题,但是赔率只有1:1…”
“太狠了!”
“没办法,玛丽一定有这个成功的能力,一比一也是赚得…”
…
在这样可惜又欢快的复杂气氛下,圣诞夜舞台终于结束。醉醺醺的观众登上早已预定好的马车,扬长而去,消失在圣日耳曼大道的道路尽头。
直到现在,属于剧场工作人员的圣诞,还差一顿散伙饭才结束呢。
这餐饭主要是为了欢送黎觉予。
晚饭席间大家都洋溢着友好的气氛,每个演员都热热闹闹地挤坐在过小的桌子边,就连苏珊夫人也在,笑得像喝了两斤二锅头,脖颈到耳廓的皮肤泛红。
她估计是觉得:黎觉予走后,苏珊个人舞台又能回来了。
吃完最后的晚餐后,大家分手告别。
在黎觉予的要求下,大家都没有表现出惋惜的表情,因为她知道,明天或者片刻之后,现在的人事物包括感情,如同过眼云烟,消失得干干净净。
黎觉予终于要启程,离开歌剧院了。
林恩就呆在她旁边,像只害怕主人走丢的小狗一样,紧紧跟着。
他们没有坐小汽车,而是选择走路回费尔森家,奇怪的是林恩今天显得格外兴致勃勃,略带醉意地,对着繁星高声唱歌,唱他最喜欢那首《上帝啊,如何财源滚滚…》
“最后一天了,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冬风平地卷起,黎觉予的脸蛋冻得通红,耳朵也是僵硬的,只有一双眸子难得湿润。
“没有。”林恩硬脾气得很。
黎觉予轻笑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一台闪着微光的金属物件,塞进林恩手中。
他低头一看,居然是35mm徕卡相机,和之前弄坏的那台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台相机穿着一件针织毛衣,看模样是黎觉予织成的,冰冷冷的相机被温暖毛线包着,五彩缤纷,就像遇到黎觉予的他那样。,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毛衣是我妈妈织的。”
这样林恩也开心,这代表黎觉予家人都知道他。
但很快,他的表情又迅速变丧了,委屈巴拉地望向地板,嗫嚅道:“相机是我和你唯一的联系了,这样都要剪断吗?”
真的是傻孩子,就算不给相机,结束幻境的同时也会缘断啊。
但…黎觉予看向林恩,决定还是不要那么绝了。她踮起脚,揉揉面前大男孩的脑袋,说:“真正联系你我缘分的,不是相机,而是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黎觉予拉着林恩的肩膀,让他稍微蹲下来一点,拿着相机给两人自拍一张。还好这是35mm短焦相机,不然还真没办法这样弄。
胶卷相机没办法看照片,但两人样貌都不错,又有镜头感,应该会诞生一张不错的照片。
“这才是我们的缘分。”黎觉予将相机递回给林恩,一字一句又诚恳地说:“我真正了解你的那天,你给我看一张上世纪香榭丽舍大街的照片,你说过所有的记忆都会跨越时间地点,藏在一张胶卷里。”
所以这张照片,会是他们最珍贵的回忆。
林恩看起来又有点想哭了,他立马转移话题说:“我们走到罗纳河畔港口了。”
“现在夜幕中夹着浪涛传来的呼啸声,也许就是你明天航行的声音。”
“你将在一个我看不到的世界东摇西晃…”
林恩的声音慢慢变低,不再唱他的拿手招财歌,而是唱起《凯旋咏叹调》,就是黎觉予在沙龙表演过的义勇军进行曲,然后是《玫瑰小调》,音乐咖啡馆唱过的歌;最后是《汉尼拔》顶替苏珊夫人时唱的歌,最后是百老汇的《波西米亚人》…
原来林恩,那么早就喜欢她了。
泪水使黎觉予目光游离,她悄悄握住林恩手心,从中汲取温暖,说:“再见啊,林恩。”
“你怎么这个表情,感觉像我们再也不会见一样。”
林恩强壮无所谓地耸肩,乐观地说:“等这边生活好一点后,我就去华夏找你。我问过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