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地从办公室探身出去,一眼看到黎觉予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高歌《汉尼拔》…苏珊忍不住对面前人抱怨:“该死该死!这群无视我的贫民们!”
“请先生立刻给我做主,把玛丽开除掉!”
“亲爱的,我们的明星啊…”苏珊夫人的金.主,是剧院的大经理人之一,面带难色地安慰:“而且,我们已经给她安排聋哑角色了,绝对不会抢走你的风头的。”
“不够不够不够!”
苏珊气急败坏,可劲跺脚,浑身健壮的肉抖动:“如果你不帮我,我就自己行动。”
“现在玛丽拥有无数追捧者,还被报纸记者们盯着…”
“那我自己行动!”
法国的情人关系中,女性并不是卑微的存在,相反,虽然苏珊曾得到金.主的大量帮助,但她如果想要分手想要反抗…把门狠狠一关就可以了。
“砰——”一声关门声响,半个剧院震两震。
大经理人劝说苏珊无效,只能无奈地将手中玛丽的报道放下,又探头看看窗外正在排练女主角戏份的黎觉予,喃喃自语道:“希望苏珊不要对她太过分,以免物极必反。”
苏珊的诉苦只持续五分钟,舞台上《汉尼拔》还在排练。
她离开金.主的办公室后,转身走进地下通道,闻着空气中刺鼻的味道,先后在工具箱中拿起石膏、氨水、西蒙油膏和透明扑粉…然后又走进更深处的员工化妆间里。
“衣衫褴褛的坏女孩。”
“下等娼妓。”
“淫荡的鬼魂…”
苏珊夫人嘴上每骂一句,手上就往黎觉予牛奶里丢一样东西。
石膏、氨水、油膏…混在牛奶里瞬间消失,仿佛还是那杯干干净净的牛奶。
为了确保万一,她还用手指搅了搅,确保牛奶和脏东西融为一体…当然,她没有傻到去舔自己的手指,只是随意地在黎觉予的舞台礼服上擦了擦。
然后又拿桌面的小刀,在蕾丝裙摆上划出大大的口子。
丝绸裙摆掉落在地上,娇弱不堪。
等苏珊做完这一切后,门外同时响起排练结束演员的喧闹声,她赶紧将牛奶杯放回原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珊夫人,你怎么在这里?”最先进来的演员没想到屋内有人,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去找经理了…不,我的意思是,你的私人化妆间在隔壁。”
“我…我走错了,现在就回去。”
苏珊做作地摸摸自己的假发,起身离去。
临出门的时候,她还撞见排练回来的黎觉予,两人竟难得没有怼起来。
黎觉予回头望向苏珊健壮又急匆匆的背影,稍稍起了疑心。她问休息室里唯一的演员:“苏珊怎么会在我们化妆间里,她不是有私人化妆间吗?”
“她说她走错了。”
狗屁!每当这个时候,黎觉予就会很庆幸自己是精通宫斗、宅斗的华夏人,如果像这些外国小女孩一样天真,这两年都不知道死多久次。
她佯装淡定地走到化妆台,先是检查了化妆品…包装没事,贴的贴纸都还在。
然后是衣服,果然划破好几道口子…第一个回休息室的演员吓坏了,瞪圆双眼不可置信:“这,这是发生了什么。排练之前还是好的…”
“肯定是谁干的。”
黎觉予没有特别在意这套衣服,因为她就没打算出演聋哑女人。她好奇的是,苏珊除了割破她衣服还做了什么,因为这决定她报复对方的程度。
…座椅,没事。
…晚餐面包,依旧没事。
黎觉予兜兜转转,游离目光终于集中在一个玻璃瓶上,那是费尔森先生带给她的牛奶。她拿起牛奶仔细观察,没察觉到异样,可玻璃瓶木塞四周,却泛起一圈诡异的白。
“这是什么?”黎觉予拔下塞子,摸索着木塞上宛如豆腐渣的东西。
她低头闻了闻,虽然里头的白色液体还是一股牛奶骚味,但仔细辨认后还是能闻出一股化学药品的味道…该死的苏珊夫人。
她想要下毒毒哑一个竞争对手,一个女高音?!
饶是黎觉予曾经放过类似的狠话,真看到有恶毒的歌剧演员,对别人珍贵的嗓子下手时,她还是忍不住头皮狠狠跳了一下。
“这个恶毒女人。”黎觉予将牛奶重重放下,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她卷起袖子,正准备去隔壁给苏珊一个教训时,就瞅见林恩,带着他那台宝贵相机走了过来,“林恩,相机借我下。”
“干嘛?”
黎觉予拿着相机,一脚踹开苏珊夫人的私人休息室大门,又“贴心”地给关上了。
“你干嘛!没有素质的街头小女孩,不知道来淑女的房间要敲门吗…天啊天啊!”
训斥还没说完,就被刺眼的闪光灯给打断了——苏珊也不知道黎觉予哪里弄来的相机,居然带着它进休息室拍照了,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苏珊正在换衣服,衣衫不整啊!
“我手上有你的裸照。”
“你到底想怎么样?”苏珊害怕极了,不知道该捂着半裸的身体还是把相机抢过来。
“我要一杯新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