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竟然有希特夫人的影子,神情语气很烦人。林恩气呼呼:“别指使我!我又不要你的遗产…”
费尔森生怕当下画面不够好玩,补充道:“黎的话就是我的话,还不快去捡烟头?”
“…”
林恩:心里苦,舅舅胳膊肘往外拐。
书房内三人其乐融融(或许是林恩除外),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句威严女声,在说:“黎你在哪?是时候上课了!”
“我听说你一会还要去法兰西公学院上课,我们得赶紧抓紧时间练习走姿…”
“…”
黎觉予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希特夫人在教导一事上,向来是严格律人的,就算黎觉予一会还有其他事,她也会亲自上门,抓紧每分每秒细碎时间练习。
闻言,刚刚还委屈巴巴的林恩,顿时目光炯炯盯着黎觉予,说:“作为即将要混迹沙龙圈的好名媛,你要发挥你的作用!快!”
竟然反将一军了。
黎觉予无奈,随手拿起戒尺就往训练室走,背影寂寥。
对名媛训练一无所知的林恩笑着笑着,忽然就笑不出来:“咦,为什么要带戒尺?”
他借着搞卫生的由头,本来想看黎觉予被复杂礼仪弄得晕头转向的画面,借以嘲笑对方。却没想到,闪身进入书房后,迎面而来就是希特夫人的怒斥:“不对,这只脚怎么老往外拐,名媛走路怎么可以像贫民一样?”
随后啪得一声,戒尺打在黎觉予光滑的小腿上,留下一道红痕。
——这是在干什么?
林恩感觉那戒尺像打在自己身上一样,令他心中刺痒刺痒的,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希特夫人为什么要鞭打他们家的客人?
这是在训练王妃吗?
哪怕是嫁入皇宫的平民少女,都不会遭受如此待遇。
“住手!”
脑海中闪过质疑的瞬间,林恩就立刻站出身来,将黎觉予拉到身后。
他不可置信地质问对面这个长相刻薄的老女人,问:“希特夫人,请问你这是在干什么?就算黎的仪态有多不好,也轮不到你来棍棒教训。”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看希特夫人诧异的表情,就知道她压根没想过林恩会制止,“安托瓦内特先生,你知道,卖花女的仪态相当上不了台面,不接受严格训练的话…”
“放屁吧!老巫婆!”
林恩在美国出声长大,比起法国人更像直来直往、没有心眼的美国人。
他将希特夫人手上的戒棍抢过来,掰成两半。
作为拥有继承属地的高贵公爵亲儿子,他也的确有无礼貌的权利。
林恩表情难得严肃,一字一句地说:“你被炒了。不要把你对生活怒气发泄在学生身上,无论是学校还是家里,都不应该对学生使用暴力。人权!你懂吗?”
随后,他蹲下来,仔细检查黎觉予身上的伤势。
靠近了才发现——该死!这个老巫婆居然不是第一次那么干,小腿上横七竖八都是瘀伤,其他地方因为有衣服盖着,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你是笨蛋吗?”林恩气急败坏,埋怨式地对黎觉予说:“费尔森那个老头,一直把你当作家人看待,让他知道你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欺负,一定会很难过的…”
“谢谢你…”黎觉予也有点垂头丧气。
不用林恩提醒,黎觉予也知道,这是她的心理问题。
事实上,就连黎觉予自己,也习惯这种拔苗助长式学习了。好像上下两辈子,她都习惯忍住伤痛拼命成长,直到现在,不得不说,被人保护的感觉还不赖。
回想刚刚被人拉到身后的感觉,黎觉予语气都变得珍重起来:“谢谢你。”
“傻女孩…”林恩轻叹一口气,仿佛听见她内心话一样附和道:“有我和费尔森,不用快速成长,也能在法国歌剧院里占据一席之位。所以对自己好点…”
“我要去上学了。”
“受伤了都不休息吗!我刚刚那番感人肺腑的话白说了。”
法兰西公学院内。
一众东方长相的学生跟着某个领头,浩浩荡荡爬上宽大木头阶梯,打开一扇厚重的木门,走进一间房檐草绿色的高挑建筑内。
那便是华夏的留法勤工俭学会,大批华夏学生的大本营。
房门刚关上,就有一面容疲惫的男孩,困意满面地躺倒扶手椅上,说:“太辛苦了。”
“我工作的那个工厂,一个月只给30法郎,还要工作到晚上8点,我都没办法学习了,早上的哲学课差点迟到…”
“没办法,勤工俭学就是比较辛苦的。”另一人年纪稍大,讲话也相当有条理:“如果不是有这个勤工俭学,恐怕我到死都还在小乡村里种田,辛苦点就辛苦点吧,沉浸在知识海洋里不快乐吗?”
“是这个道理,唉…”
在华夏,比起其他国家,法国留学更能被普通学子接受。特别当“留法勤工俭学会”诞生,大家再也不用砸锅卖铁去上学,而是以劳动者身份进入法国,工作,靠着微薄薪酬维持度日,利用空余时间上课、上学。
虽然生活艰辛,但为了学到现代知识,大家再苦也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