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这么一件往事,但堀越旬没明白,在这个时候讲出来是干什么。
难道他还真喜欢黎觉予啊?别笑死人了。
堀越旬怀着这种自负心理,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说:“既然连我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看来你也是时候退休了。”
“…欸,忽然又忘记了。”
“这是老年痴呆,退休!”
“你可饶了我吧,少爷。”
排练场内,结束一天训练的黎觉予,拖着沉重的身体往休息室走。
长时间的歌唱在她身体里沉积起满足、如意的心情,使她忘却东京一切烦恼,脚步轻快。而这种大病初愈般的轻松,在进入休息室后,彻底烟消云散了。
才刚走到座位,黎觉予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有两三道目光,持续不断地凝视关注着她,让人难以忽视。
这种像是等待着把撒出去的小鸟捉回笼子里的感觉,让黎觉予十分不爽。
她拿起水瓶,没有喝水,而是借着瓶身遮掩,双眸不可察觉地朝四周扫了一圈。
最终,她将目光锁定窗边,一位眼神飘渺的少女身上。
实在不是黎觉予目光锐利,而是少女身上的不自然感太重,她不仅脸色白得吓人,还会不自觉地瞄向某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服道部?
黎觉予心中明了,放下水杯后快步走上前去,哗啦一声猛地掀开表演礼服的防尘布料。
坐在衣服附近的几人同时望来,顿时发出“啊!”的尖叫声。
只见属于月组一番娘役的表演礼服,横七竖八都是划痕,有的划痕太深甚至破坏了内衬,破碎的蕾丝跟着掀布动作,飞舞在半空中,不是缝缝补补就能上台的程度。
半响功夫,道具损坏的消息传遍全剧团。
服道部员工见经理人都过来后,遗憾地说:“全坏了,完全穿不。”
“那怎么办?”从进门开始,铃木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后天就是表演了,定制新的表演服恐怕也来不及了。”
排练室门口围着好几些看热闹的人,有些是脸熟的月组演员,有些甚至黎觉予都不认识,恐怕只是围观的粉丝…
她们统一地将目光放到破破烂烂的礼服上,眼神中充满热切的渴望。
——黎觉予光速登顶一番娘役的事情,实在是太招人恨了。
估计除了那批,对黎觉予负伤出演怀有好感的粉丝外,其他人都想看这位大红人出糗。
这时正是宝冢歌剧团转型之初,每位出演者都只有一套贵重礼服,没有替换。
也就是说,黎觉予可能是首位没有礼服登台表演的一番娘役…光这样想,就足够让吃瓜群众们兴奋起来。
至于黎觉予本人,则是思绪飞速转动,脑袋快速运转。
她想的不是如何处置礼服,而是对人际关系的反思。
自从礼服损坏曝光后,那些恶心凝视的目光就消失了,看来这就是视线主人耍的伎俩。只不过黎觉予不明白——她和少女并无纠葛,对方为什么要害她呢?
因为这是黎觉予的表演服,铃木经理便先将调查方向,放到当事人身上,对她展开侦察。
大篇幅度的一问一答让人口干舌燥,再加上黎觉予才刚结束练习,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当着铃木经理的面,她拿起水杯,浅浅喝了一口。
铃木经理也不介意,好脾气地说:“喝点水休息下,这一天多遭罪啊…”
忽然,像被人抽掉力气一样,黎觉予的水杯跌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没盖实的瓶子溅出洁白的水花,在地上漫延出大片大片水渍。
至于黎觉予本人,则是对着地面用力咳嗽,脸颊到脖颈处一片通红。
“欸,你倒是喝慢点。”
铃木经理没察觉到异样,还在做出滑稽的拍背姿势,试图拍出对方呛在喉间的水。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一道嘶哑的女声响起。
在宝冢歌剧团任职,向来只听得见好声音的铃木经理很茫然。
他疑惑地望向四周,心想排练场怎么会出现老妪状的破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声源处居然出自他右手拍抚下的少女。
铃木低头一看,视线和恰好抬起头来的黎觉予交汇,只见少女双眼、双颊皆通红得吓人。
但最吓人的,是她的声音。
她嘶哑、急切地问经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忽然感受不到我的嗓子了。”
于此同时,距离宝冢不足20公里的大阪,位居高位向来冷冷清清的物部家中,难得地迎来一名贵客——醍醐家总管的拜访。
虽然从财力上对比,醍醐比不上股票行业的物部,但从家族声望和底蕴上讲,那可不要强上太多了。
所以虽然只来了个总管,而不是醍醐家主事人,依旧得到物部老爷的热烈欢迎。
“我这次过来啊,带来一个好消息。”总管皮肤晒得黝黑,衬得他手上放着信件的银盘,闪闪发光。
他乐呵呵地将银盘双手递给物部老爷,说:“醍醐家小姐在成田屋的引荐下,结识你家将司少爷,心生喜爱…”
白色信件在拆信刀的挥舞下,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