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票价很便宜,还融入不少西洋歌剧和音乐…”
有中西家夫人的“天真、纯粹、专业。”
有物部家夫人的“专科生表演极具发展潜力。”
…
专业人士的评价,永远是人群讨论的风向标。
在几家贵族夫人的赞扬下,宝冢歌剧似乎成了大阪及附近有钱人的业余活动,就像东京贵族热衷帝国剧场一样,大阪贵族对抢占宝冢歌剧团门票的行为乐此不疲。
可惜,帝国剧场有1900个座位,而宝冢新歌剧场算上站票,也只有1000个座位。
报道宣传让公演一票难求,甚至还有人向剧团投诉,要求更大、更好的剧场。至于宝冢歌剧团会不会因为观众投诉,选择修建新剧场,还是个不得而知的后话。
如今一望而知的状况是——黎觉予的名字和宝冢歌剧团一起红了。
大家都知道黎觉予负伤完成表演,会作为歌剧界美谈,刊登上报纸头版,却不知道记者还给她起了个高贵的外号——歌剧天使。
——歌剧天使黎,伤痛下的高歌。
标题很文艺,照片更文艺。
作者在如此刺痛眼球的标题下,放上一副黎觉予跪坐舞台的照片,深黑痕迹(印刷效果)在白裙上蔓延,绽放出宛如装饰物一般的唯美图案。
如果不是标题指引,读者恐怕都意识不到这是受伤的痕迹。
因为演唱者动作是那么优雅,那么自然,虽然照片中看不到脸,但通过报道述说的表演过程“持续高音力道不减”,读者们就可以脑补出这是一场多么成功的表演。
于是这位歌剧天使,她红了。
由于宝冢歌剧团曾进军过帝国剧场,还有自己专门的杂志《歌剧》,最后竟然比《青靴》,更快从大阪传播到东京里。
一切看似没问题,除了对黎觉予的介绍中,大阪日报记者似乎和真实情况产生了些偏差。
他在最底下说:“这位眼生的少女歌唱家,拥有着精湛唱功和绝妙的舞台反应力,以至于首场表演就担任宝冢歌剧中最重要的专科生职位。
“她曾是松竹歌剧团的成员,后进入宝冢歌剧,希望这位歌剧天使能展现出更多、更好的舞台。”
“…”
就是这么一句肯定语气的话,竟然灭了一场东京的舆论火焰。
既然《青靴》在东京那么火,那关注歌剧同时又关注《青靴》的贵妇,自然能发现现实和剧情,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
于是有人激进了,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发言:“我怀疑《京阪梦》作者写的剧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就像日记一样!说不定,在大阪贵族中,真的有女仆少爷恋爱的传闻。”
“我觉得应该不是。”回答的人,好巧不巧就是老熟人,与黎觉予交好的交际花。
她坐在三越百货咖啡厅,酢了口咖啡后,昂首挺胸地点评说:“上写的是普通女仆勇闯歌剧团,而报道上的专科生,虽然也受伤了,但她之前是松竹歌剧团的人啊!”
“松竹歌剧团跟宝冢一样难进,能在这种年纪进入的,肯定是大阪哪家的贵族小姐。”
“如此身份就对不上了啊!所以我觉得,应该是作者在写剧情时参考了现实,做了联动…”
交际花的发言非常有道理,几个激动的读者也纷纷冷静下来,考虑回当中的不可能性。
的确,就先不说身份、名字对不上,单说一位忙于歌剧团的歌唱生,怎么可能有闲工夫写?又不是比旁人多出24小时空闲。
读者们集体熄火,报道和在京阪圈内的影响,也告一段落了。
至于这个“歌剧天使”报道,某天也传到黎觉予耳中。
不过她本人由于参与过男主人设构想,所以对于金手指有着神奇的自信,看到报道后,第一反应居然和交际花的想法一模一样,心想:居然那么巧?
最近竟然也有个松竹歌剧团的独唱女高音受伤了?
就是可惜,她没有时间也没有门路去宝冢,不然真得去瞅上一眼。
完全没有想过那名松竹歌剧团女高音是自己的黎觉予,哪怕醒来后,发现躺在东京床上的自己莫名腿伤,也只是迅速接受了“幻境伤痛会带到现实”的猜想,压根没有意识到,这个金手指可以让她在不同时间,□□两地,做不同的事情。
病间一周。
请假中的黎觉予写了信,托人带去百货店三越经理那,说:“法国暂时就不去了。”
“不去?”
三越百货经理办公室内,三越花看着回信,表情严肃。
在她对面,是同为三越家族的当事人…因为年纪大,就叫他三越总经理吧。这位总经理斜瞄一眼回信上秀丽的字迹后,对三越花下了最后通牒,说:“三越百货店不能让一位外人。夺走所有名声。”
“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让黎觉予自愿离开百货店。”
“是。”三越花表情复杂矛盾,光从外表看不出她内心想法。
等总经理走后,她才拿起纸笔,开始给同居住在东京,曾在法国巴黎留学过的好友写信。在等墨水干透的时间里,三越花无措地望向窗外,嘴里嗫嚅:“唉,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