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从没接触过的数额,帅气地搬离面儿镇。
喇叭长屋前声响全无,无人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好一会,看着母女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老妓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任务,拽起棉质长裙就要追上去,边跑还边喊:“你们不能走啊!你们走了乡绅会怎么对待我?”
这母女俩是一走了之了。
但她还要在此处继续熬日子叻!
再说回那乡绅,人是真的有钱,一直以来都是老妓女的长期顾客,两人私交的时候乡绅发现了黎觉予和黎母两人,想要纳两人一起当小妾。
为此,他还特地找到老妓女来当说客,给了她不少钱。
老妓女想着以乡绅的财力,只要随便说一说,黎母那软包子肯定会答应。
母亲都答应了,黎觉予作为女儿还能反对吗?
她想的很好,还特地挑黎觉予不在的时候,上门劝说黎母,却没想到——在这个家里,黎母压根没有话语权,反而是那个堪堪成年的女孩,才是主事人。
“你们别走,别走!”老妓女踩着木屐,走路速度慢,追不上穿着小洋鞋的母女俩,只能追到即将发车的电车门旁,痛哭流涕地下跪哀求。
对此,黎觉予的回答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谁管你啊!不要碰瓷我们城里人。”
电车摇摇晃晃,一路向北。
车窗外,面儿镇到东京一带,俨然已经是早春生机勃勃的模样,如果忽视角落那一堆行李,倒有种要去东京春游的感觉。
黎母木然地跟着列车摇摆,忽然不知道想到什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黎觉予气刚消,累极地倚在行李上小憩。
“我只是觉得,你刚刚那样真的好酷。唰的一下拿出钱,唰得一下收拾行李离开面儿镇。”
黎母眼神带着憧憬和回忆,慢悠悠地说:“这让我想起那对母女刚来黎家的时候,如果当时我有你这份魄力,走的人恐怕就是她们了。”
黎觉予回想自己刚刚泼妇骂街的模样,也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让现代那帮豪门圈记者们,看到她这副模样,估计第二天的新闻都没办法看了。
黎母回忆回忆着,忽然话锋一转,说:“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女孩强势点,似乎没有坏处。过去我总觉得女子要贤良淑德才会得到尊重,直到走出大院,才发现这话不对。”
“当然。”黎觉予拿出十五圆,说:“贤良淑德可换不到那么多钱。”
虽然前面说到打字员二十圆,电梯员二十二圆,化妆师三十圆…让人有种钱好赚的感觉。但实际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应聘上如此高薪的岗位。
哪怕是女校毕业生,也多的是拿着五六圆工资,干着一份工厂流水线的工作。
更别说是面儿镇那帮矿工,一个月能攒出一块钱,他们就要谢天谢地了。
在母女俩闲聊交谈间,列车驶入了东京站,停靠在一栋陈旧的建筑前。列车员大喊:“东京到了,东京到了,这是列车的终点站,请车厢内的乘客尽快下车。”
站在人来人往的东京站,黎母怂了,“我们要去哪?去找人租房子吗?”
“不,都这么晚了…”黎觉予思考着。
虽然她冲动搬离面儿镇,大晚上搬家,但她又不是脑子不好的富二代,深知大晚上临时找房子,只有被房屋中介宰的结果。
于是她干脆拉着黎母来到车站广场边上,走进一家铺着淡蓝色木制地板的西式旅馆内,大手一挥毫不吝啬地付了三元房租,舒舒服服地入住客房。
说起来还挺惨的,这还是黎觉予穿越后,第一次感受到晚上的暖气。
窗外灰蒙蒙的街道和淡蓝色地板的房间形成鲜明的对比。伴着哇哇喧闹人声和列车进站时的地板震动,黎觉予怀着对东京大别野的憧憬,沉沉入睡。
10秒钟后。
她忽然感觉到地面震动感不一样了。
连忙睁开眼一看,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在某辆小汽车里,在饱含晨雾的大阪街道上驾驶着。黎觉予微微偏头,确认开车人不是物部将司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醒了吗?晕车好点了吗?”
说话人是物部家司机,一个年纪差不多四五十的老头,据说当司机之前还是某个老贵族。不然,估计翻遍整个霓虹也招不到会开福特车的人吧。
“嗯好多了。”黎觉予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像个大小姐一样坐在车后座,但出于一贯谨慎,她并没有问出来,而是通过车窗外的标识寻找答案。
——前往宝冢,请往左拐。
随后,搭乘着黎觉予的福特车,没有犹豫地往左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