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2 / 3)

洲魔楼的飞鸟使在大街上抓人。

魔尊罗月化神后,穷奢极欲大兴土木,在西疆建了一座座如华顶天宫似的魔楼行宫,又到处抓捕年轻貌美的处子放血建血池,供他沐浴享乐,如酒池肉|林荒淫日日不休。

林然觉得自己腰间的风竹剑应该是很有威慑的,但不知道是飞鸟使瞎得太厉害,还是她长得太不吓人,总之,她被当街抓走了。

林然:“……”啊,那、那也行。

她本来还在想怎么费劲找到罗月呢,结果瞌睡了正有人送来枕头。

接下来就没啥说的了,她平平淡淡和一群被抓的女修一起进了枕春楼,平平淡淡被押送到血池旁,在管事割开她们脖颈准备放血的时候,她也平平淡淡挑飞了管事的头颅,切碎了无数攻进来的行宫护卫。

当太多尸体垒满了华美的浴殿,以至于再没有一个人敢站着进来的时候,她总算可以在唯一干净点的软塌坐下,盘腿要一碗热腾腾的八宝粥奶茶,一边吃一边等待她在这里的消息传到铺天盖地。

希望罗月来得快一点,林然想。

当然,楚如瑶和侯曼娥也该来得快一点,毕竟她得省着点力气,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好,这个大boss的人头,还是记在她俩头上最好。

——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发展,不过在罗月之前,林然先见到了另一个故人。

似人似妖的魔修重重围住大殿四周,像阴魂不散的乌云笼罩,透过半碎的窗户,能看见一道瘦削挺拔的人影站在殿外的阶上,枕春楼的管事领着一群人跪地惊恐哀求着什么。

昏沉的夜色笼罩了他半边阴影,侧脸的轮廓深硬而冷漠,让人哪怕未与他说一句话就鲜明地意识到,这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林然看见他冷冷俯视管事,眼中充满无法形容的厌弃,像个重度洁癖患者被迎面泼了一杯污水,却没有地方能给他换一身干净衣裳,只能强忍带着满身异味行走在人群中,每一次呼吸都是对自己和周围花草人群的深深厌烦。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挥一下手,管事一众人被生生拖了下去,惨叫声还没出口就被堵住,再也没机会发出来。

他望了一眼窗,拾阶而上。

层叠华丽的珠帘清脆地响起,瘦长阴影打进被鲛珠朦胧照亮的大殿,男人面无表情走进来。

林然像只招财猫似的抬了抬手,礼貌性地打一个招呼:“好久不见。”

邬项英顿了一顿,站在门边看着她。

她盘坐在池边的软榻上,软塌铺着厚密柔软的毡毯,她用一个很舒服的姿势懒洋洋靠坐着,折起的长腿几乎陷进绒软的细毛里,手边歪叠着两三本闲书,几盘水果点心并一个精致的青瓷碗,碗里剩了半个底的奶茶。

她神色清淡,眼眸澄亮,望来的目光没有惊怒、没有讥讽,只是比窗外月色更静逸的平和。

万仞剑阁新一任无情剑主,当今沧澜正道第一人

林然。

邬项英不言不语。

林然打量着他,他瘦了许多,脸颊瘦削,颧骨更高,气息沉凝强大,但身上原本纯粹的灵气变得浑浊,像一池冰冷的清水被强行灌进了太多污水,看似更满了,却也被生生搅浑了。

“我来时对天照灵苑有许多猜测。”她说:“很遗憾,看起来中的是最不好的那个。”

邬项英冷冷望着她,声音沙哑而冷漠:“你来就是为了扯这些废话?”

“我只有一个问题。”她竖起一根手指:“那时趁机潜入圣贤学宫后山、放出罗月的是谁?”

邬项英沉默了很久。

过了很久,林然听见他低低嘶哑的声音:“是我师尊。”

“……”

林然没有再说什么。

人总要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价,天照灵苑想放出罗月、通过控制这头半妖的凶兽增强自己的实力,那么力不如人遭了反噬,也没什么话好说。

只是可惜了天照灵苑的一群全然无知无辜的弟子。

邬项英也不再说话,他神色有一种沉骘的漠然,孑孑站在那里,一身疲惫厌倦,恍惚已经丝毫看不出曾经灵苑首徒倨傲清高的模样。

他袖口忽然动了动,一条深褐鳞尾伸出来,玄狰巽蛟探出长着双角的头。

它已经不是巽蛟了,化成真正的蛟龙了,但被催生的化神让它的蜕变并不彻底,像一个生而残疾的人,它双目猩黄,身上本该光华的鳞甲覆满疤痕似的斑点。

蛟龙望着她,鼻子动了动,忽然爬出袖口。

邬项英拧眉伸手抓它,被它咬了一口,它趁机飞出去,身形迅速变大,变成一只蛇蟒大小的模样,匍匐着爬上软塌,竖瞳一眨不眨盯着她。

它的眼神猩黄凶戾,远不再是之前的理智温和。

林然望着它,目光安静。

“…”

邬项英手掌流着血,隐忍着怒气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