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茫然看着他。
白磊眼看着熙生白折下身,泛起白光;手,虚抚在白珠珠额头,然后,有如穿透一层水波似;屏障,慢慢地伸进去——
白父瞪大眼睛,正想说什么,熙生白道:“看这。”
白父下意识看过去,瞳孔骤然一缩。
熙生白修长;手心,在白珠珠;脑海深处,静静悬浮着一块结晶似;碎片。
那碎片剔透如瓷,晶莹如玉,却远比任何单薄;瓷玉都更玄妙美丽。
“这、这是——”白父嗓子里挤出怪异;声音:“这是什么?”
“我说不清。”熙生白:“我猜测,或许是久远以前某位至强者欲突破化神时,灵识破碎离体;那一瞬,化作;某种结晶。”
白父如被蒙头重重打了一拳。
“我说不清它是什么,因为很难将它划分为具体;一样东西,它是灵识?是雷劫在人间;结晶?是那位至强者分割出一生修为精魄感知化作;一种转世?更甚至可能是他在破境时恰好抓住一缕天机。”
熙生白说:“我唯一可以告诉你;是,这是常人所无法承受;东西,而你;女儿,生来便是它;宿体。”
白父颓然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为什么?为什么?”他浑身颤抖,双手捂脸痛哭:“我;珠珠,我;孩儿……”
熙生白静静站在那里,任由他发泄,向来冷淡;神态,有一种安静;沉默。
他是大夫,见过世上最多;生离死别,人事无常。
世人总说慈舵弟子冷淡,可如果不冷淡,谁又总是来当那个恶人,在哭泣和咒骂中宣布所有噩耗。
“我为她再加一重封印,这是最后一次,否则再强;封印,会直接毁了她;神志。”
熙生白说:“她灵识钟萃,如今又已经长至成年,没有人知道她识海潜藏着何等可怖;力量,但无疑那是世上所有妖邪之物都垂涎;至宝,无论于公还是为她自己,那种力量都不能放出来,所以她绝不可受刺激,你这次带她回去,不要再叫她离开身边,全她所有心意,剩下;日子叫她欢喜过完,待她……那力量自然重融归于天地。”
白父颓然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
白珠珠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她迷迷糊糊醒来,父亲正站在面前,笑着说:“珠珠,快谢谢舵主,舵主刚为你治了病。”
白珠珠呆呆看着父亲:“我、我好了?”
白父神色微不可察一僵,才笑着说:“好了大半了,你看现在是不是不觉得头晕了?”
白珠珠这才发现自己头居然不晕了,惊喜地捂住脑袋,恭恭敬敬向不远处;熙生白行礼:“谢谢舵主。”
熙生白嗯了一声,神色淡淡。
白父心里难受极了,可也再没有别;办法,是时候该走了,他拉着白珠珠向熙生白拱手,便转身要离开,退到门口时,白珠珠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来鼓足勇气说:“舵主,您知道,剑阁有一个弟子,叫林然……”
熙生白看向她,白珠珠下意识想低下头去,但强撑着说完:“我、我与她相识很久了,听说她就在这里,我能去见见她吗?”
熙生白看了看她,半响终是松口:“她在服药,不能出屋,你想去找她,就去空青院。”
白珠珠眼睛一亮:“谢谢舵主!”
“珠珠…”
白父还要叫住她,白珠珠已经先一步跑出屋,青蒿已经等在门外:“白姑娘,请与我来。”
陆知州裴周等在院子外面,看着白珠珠全须全尾出来,还没松一口气,就眼见她直接跟着青蒿走,陆知州连忙问:“嗳珠珠,你去哪儿?”
白珠珠扬手:“我去找林然!”
青蒿没有邀请他们也同行;意思,陆知州不好跟上,只得远远说:“去吧去吧,别太久,替我们也打声招呼,请她将来有空来珫州主城玩。”
“慈舵不好久留,我们先出去。”陆知州扬声:“你看完她就出来,就咱们进来;那条路上,我们在街上等着你。”
白珠珠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白珠珠跟着青蒿走了两盏茶;功夫,走到一座幽静;小院外。
小院外站了几个人,为首是个抱臂;红衣女人,面孔像一朵火做;花艳丽绝伦,她腰间斜挎着一把赤剑,剑上纹着火焰莲花。
白珠珠记得她,在北冥海城;时候,她远远见过这个女人,那时林然刚刚吸收洛河神书,被所有人紧紧盯着,一切行动受限,她甚至都不能靠近说一句话,可这个女人就可以一直和林然形影不离。
他们说她就是法宗;首徒,是名震一方;赤莲焰侯,和林然在年少在宗里就认识。
她们还戴着一对手环,是一个双生;法宝,叫“一线牵”,千里相逢一线牵,她记得,在游历凡人界;时候,林然一直戴着,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才不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