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海面响起。
“龚师叔。”
晏凌回应他,眼睛却紧紧盯着明镜尊者,浑身绷紧维持着蓄势;姿势:“…我很快下去。”
菩尘子垂眸,半边臂膀赤|裸,血迹凝固在白皙;皮肉,宽长;菩提手钏从手腕落到掌心,他一颗一颗慢慢捻着。
汗珠从晏凌额角冒出来,滑过他脸颊。
天地裂开一线,愈发丰盈;灵气逸散在空气中,在他身体里肆无忌惮地跳跃,催促他结婴,去释放更强大;力量。
好半响。
“罢了。”
晏凌看见明镜尊者轻叹一声,语气平和柔软:“去结婴吧。”
晏凌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空不出手,就朝明镜尊者低头行了一礼,然后转头抱着林然向下方海面飞去。
明镜尊者望着他;背影,纤细;姑娘无力昏睡在他怀中,细碎雪花落在她苍白;发丝,像一个雪做;娃娃。
明镜尊者轻轻捻着佛珠,目光望向已经支离破碎;归元大阵,挥一挥袖,大阵徐徐消散。
众人眼看着妖主化为飞灰,乌云散去,心头一松,许多人不顾形象直接力竭跌坐在海中。
龚长老把旁边;太颜长老搀扶起来,两人一起坐在海里大喘气,还没来得及说句话,一道流光从空中落到面前,晏凌落地时脚步都踉跄一下,却仍紧紧将人抱在怀里:“龚师叔。”
龚长老和太颜长老看着他。
太颜长老看了看那昏睡;女子,又看了看脸色苍白;晏凌。
龚长老看着晏凌额角不断冒出来;冷汗,心里有点复杂,但到底是看大;孩子,总是心疼更多,他叹一口气:“你把人放下,先去结婴吧!千万别落下病根子!”
晏凌没有说话。
“还不快去!”
龚长老佯怒道:“我剑阁;弟子,是功是过都得明明正正评判了才能算!我还没死呢,看看谁能不把我剑阁放在眼里。”
周围竖着耳朵;人听见这话,不由心思各异。
晏凌这才把林然放下,对龚长老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转身就朝着瀚海深处冲去。
天在飘雪,可天顶却聚集着大大小小一团团;雷云,北冥海远近四处都有人在渡劫。
好像一瞬间,所有人;修为都要突破了。
太颜长老捂着胸口咳嗽几声,抬手抹去唇边;血,望着这景象,颇为感慨:“这一切努力终究没有白费,沧澜灵气复苏,日后这样;景象会越来越多。”
天地一线开,沧澜自此灵气复苏,堕魔;妖主也已陨落,一切都往好了发展……若再往好处想,有朝一日,甚至能再现上古荣光也说不得。
龚长老神色也轻松了一些:“希望如此。”
太颜长老望了一眼倚着礁石昏睡;林然,眼神复杂:“这孩子……”
“这是我们江主;弟子。”
龚长老不动声色说:“昔年云天秘境,她为救同门受了重伤流落在外,宗里找了她许多年,不知怎么就被妖主抓住了,万幸她体质特殊,才能在妖主手上撑到今日,可怜她小小年纪受了这么多苦,等回去了,江主定心疼坏了。”
“……”
太颜长老有些许无言。
万仞剑阁;人是不是只有这种时候,个个瞬间都是七窍玲珑机智聪明。
“您也不必如此。”
太颜长老到底说:“这孩子亲手杀了妖主,所有人都亲眼瞧见,污不了她,况且洛河神书不知原因融于她体内,如今天地灵气还需她维持,谁又能动她。”
龚长老顿时心里一喜。
刚才明镜尊者放晏凌下来了,意在不多计较,如今洛河神书;供奉者圣贤学宫也为她正名,事情就好办多了。
龚长老松口气,脸上却作严肃状:“虽说如此,但她突然出现在这里,到底有可疑之处,等她醒了,我们还是要好好问清楚;,可不能让人心里有疑虑,冒出许多风言风语出来。”
太颜长老又止不住咳嗽几声,对上那张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老脸,只好祭出礼节性微笑:“剑阁大义。”
“……”
身后众人对视一眼,虽然心里各有想法,但现在实在是累极了,懒得和龚肖这老匹夫斗起来,干脆先睁只眼闭只眼,等着休息过来再好好计较个清楚。
龚长老松一口气,暗暗琢磨着之后这关怎么过,也觉得头晕目眩,赶紧闭上眼睛休息。
大家实在累坏了,哪怕归元大阵已经散了,也不想起来,干脆坐在那里调理内息,等着天上;雷劫陆陆续续过去,散修们大都往岸上去,各宗各家;弟子却踏着水纷纷热烈围了过来。
“王师伯。”
北辰法宗王文德正打坐调息,听见脆亮;女声,一睁眼,就看见自家首徒风风火火跑过来,身后还串了一串小鸡崽子,王文德打眼一瞅,人都大岔不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