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是没瞧见,之后局势怕是要乱,你把烫手;山芋多扔些出去,反倒能落个清净。”
云家老祖本满脸忧虑,听了反而神色一凛,说:“是我着相了,多谢长老提点。”
云长清看太颜长老与老祖语气别有意味,想到他们来时远比预估晚得多;时间,只能是什么耽误了他们;行程。
但问题是,还有什么能比金都事乱更紧急;事?
“师叔,是外面出了什么乱子?”
太颜长老神色复杂:“我们来;路上,幽冥绝地现世了。”
云长清愣了一下,也没想太多,毕竟幽冥绝地虽然神秘缥缈但隔个那么几百年;也会冒个泡:“又显世了吗?算算时间似乎比上一次出现;间隔短不少,这次是在哪儿?”
“这次是在北冥海外。”
太颜长老却叹气,神色格外沉重:“长清,这次幽冥现世;方式不一样,它沉进了北冥海,北冥海水倒灌,淹没了幽州和禹州大片;疆域,蒸腾出;海气一路扩散,已经不知蔓延过多少地方。”
云长清有点茫然,他还年轻,和世上九成九;年轻人一样,对幽冥;印象只来自书中;记载和各种真假传说,并不真切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太颜长老压下心头;隐忧,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感受到什么,猛地往一个方向望去。
云长清没有感觉到什么,但云家老祖也有所感应,颇为惊讶,征询太颜长老:“这气息…不知是哪位阁下?”
太颜长老有些猜测却不敢断言,道:“是友非敌,我们去迎一迎。”言罢大步往外走,步子有些急。
云长清跟在太颜长老和老祖身后往那个方向去,云长清看见了那颗高耸巨大;血茧,吞吐着猩红;血河像无数长蛇扭曲缠绕在一起,而在那血茧前面,站着一个男人。
从这个方向只能望见他;背影,那该是个青年男人,身量颀长,负手微微仰头望着血茧子,脚边打下;侧影格外清癯。
就像刚才一样,云长清感觉不到他;威压,他站在那儿,气息甚至还没有一个练气更给人威胁,不像个修士,而仿佛就是个普通;凡人。
云长清正有些疑虑,就见太颜长老神色微变,竟拱起手,颇为敬重说:“江剑主。”
江剑主?
云长清怔住。
江无涯?!
那人转过身来,云长清看见一张极清俊;面庞,男人脸廓深刻,五官刀削斧刻般冷峻,可目光却温和,深黑;眼眸,眉目远山辽阔,有一种很难形容;气度。
这一眼,云长清就认出他是魂念碎片中曾惊鸿见过几面;男人,昔年奚柏远;弟子,是万仞剑阁无情剑主,江无涯。
江无涯看了看他们,笑着也拱起手,太颜长老赶紧介绍:“某圣贤学宫太颜,这位是燕州云家老祖。”
“太颜长老、云老祖。”
江无涯笑:“说来不好意思,江某久不下山,有些认不清人了,此次是正巧路过听说金都事乱,不请自来,就见金都事已了,实在唐突了。”
“江长老说哪里话。”
云家老祖万万没想会在这里见到江无涯,颇为激动:“如今人人视我燕州如洪水猛兽,只冷眼袖手旁观,江剑主却愿雪中送炭,何等大义,云某谢过江长老美意,请受老夫一拜。”说着深深一拜,江无涯扶起他,笑着说:“什么忙也没帮上,属实受不得这一拜,云老祖不必客气。”
“心意才难得。”
云家老祖被扶起,顺势邀请说:“江长老车马劳顿,请往府上歇息,容我云家尽尽地主之谊。”
“不必操劳,我还有事,过会儿便走。”
江无涯摇头,然后指着血茧说:“走之前我倒是想问问,这妖茧,燕州是如何打算?”
太颜长老和云家老祖都看向那血茧,不由有些头痛。
这血茧已经在这儿立了许多日子,它周身都被那粘稠;血河包裹,元婴以下;修士碰到就会像被蛛网黏住;虫子,被卷进去无情吞噬,可谓触之即死,连太颜长老之前大意探手一摸都险些被黏掉一层皮肉;而若是不碰它,它也就安安静静待在这儿,也没有兴风作浪;意思。
碰不得,也不敢硬劈,更不好挪,就很让人没办法。
“不瞒您说,我们也拿它没办法。”
太颜长老苦笑:“里面正搅动着磅礴;力量漩涡,若是生劈血茧打破平衡反倒反噬伤人,而若是挪走,里面毕竟封着个邪修,实在奇诡,总得放个有人能看着;地方免得它生出乱子……我想着,实在不行就先把它带回宗门去,与掌门商量找个合适地方给他封起来。”
江无涯略作沉吟。
若是原来这种东西,封进穹顶天牢是最安稳;,但如今穹顶天牢已经负重很大,为免动摇封印,阙道子早与他商量过不再往里面送东西。
圣贤学宫是儒门,对邪物也有天然;压制,封印妖茧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