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他近乎得意地说:“成纣,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妖主看着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说。”
“真的要我说?”
烈鹏王余光掠过周围露出?惊疑神色的众妖,嚣张得咧开嘴,眼中带着浓浓的恶意:“你根本不是纯正的上古妖祖血脉——你是半妖!你是先皇与人族女人生下?的卑贱混血!”
“!!”
喜弥勒悚然,整个人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喧嚣霎那安静,所有人都低下?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连呼吸声都屏住。
“当年你以六尾之身横空出?世,谁都当你是先妖皇与哪位大妖流落的亲子,必是纯正的祖妖血脉,所以固然你斩杀亲父、屠尽妖都,大家也都服你,尊你为主。”
烈鹏王嘶吼:“但你不是!你只是个卑贱的混血!是先妖皇去人界玩乐时与人族女人留下?的一个贱种!你骗了我们,你骗了我们!!”
妖族残暴冷血,甚至连同类都可相食,但妖族也是最高傲、最排外的族群,从上古至今对血脉的尊崇是刻进骨子里,他们可以臣服于?一个嗜血的、狠辣的、没有任何?根基的纯血妖主,但绝不可能认一个混血为主,绝不可能!
“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就敢进攻妖都?哈哈!我早做了安排,我一死,我留下?的人就会?把?你的身份揭穿,到那时你再强大又怎样,整个妖域都会?齐心不择手?段除掉你。”
烈鹏王止不住得意,桀笑:“
所以你不能杀我,你再恨我也杀不了我!你得留着我!我死了你也得完蛋——”
全场一片死寂,只回荡着烈鹏王猖狂的笑声,他一直笑一直笑,直笑到他自己都觉出?异样。
一种毛骨悚然如同蚂蚁顺着脊背攀升,烈鹏王忍不住抬头,下?一瞬,他胸口一凉。
所有人跪在地上,只在余光看见一条突兀出?现的赤红狐尾,它径自贯穿巨大的鹏鸟,在血肉被慢条斯理搅动的粘稠声中,那庞大的巨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融化……所有人伏得更深,在极致的恐惧之下?甚至不受控地显出?妖形。
鲜血从烈鹏王嘴角涌出?来,他只觉得自己像一只被灯笼草揉碎吞噬的虫子,能清晰感觉到身体被一寸寸碾碎、融化,化为粘稠的力量源源顺着那条狐尾流走,被吞进永不饱和的深渊里。
“你的话,太多。”
嘶哑的声音这样说。
烈鹏王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看着妖主:“你…你敢…”
妖主看着他,似乎是觉得他扭曲的表情有趣,削薄的渐渐殷红的唇瓣轻扯了下?,露出?一种古怪的笑。
“知道的人都死了,就不再是秘密。”
烈鹏王最后的意识里,只听见妖主沙哑气音笑一声,是冰冷到森然的声音:“…或者没有人敢说的,也不是秘密。”
烈鹏王死了。
那遮天蔽日的巨鹏只化为一滩血水,一颗妖丹坠在地上,喜弥勒余光瞥见,迟疑了一瞬,见不再有动静,赶紧爬起来跑去捡起来。
他用身上最干净的布料把?上面血水都擦得锃亮,才高高捧着膝行到妖主身边,谄媚:“罪臣烈鹏王已经伏诛,陛下?威武!”
其他人才纷纷回神,他们都是效忠妖主的心腹,烈鹏王的话在心底转了两?转,瞥一眼那滩血水,吞了吞唾沫,压下?心头的惊骇紧跟着扬声:“烈鹏王伏诛,陛下?威武!”
众人只觉得妖主的目光扫过,后脊泛出?寒意。
妖主没有说什么,转身往大殿走。
众人这才松口气,浑身冷汗伏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纷纷化成人形。
喜弥勒见妖主没有接妖丹,赶紧爬起来要追又顿住,想了想,只挑着眼睛对众妖凉凉说一句“什么该说什么
不该说你们自己心里有数,都散了吧”,扭头就变了张笑开花的脸,捧着妖丹才颠颠跟上去:“陛下?…”
众妖这才松口气,浑身冷汗伏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纷纷化成人形,敬畏地望一眼那森然宫殿的方向?,彼此对视一眼,悄声退下?。
“陛下?…哎呦!”
喜弥勒迈进殿门,迎头就是一根柱子砸过来,他战战兢兢躲开,眼看着宫殿瞬间坍了大半,赤红的狐尾一根根如巨蟒盘踞,所过之处血河倒灌流淌,挟着骇然的戾气缓缓挪移到大殿中央森冷的池水中。
妖主坐在池边,宽大的黑袍就那么渗进水里,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他瘦削苍白的下?颌坠到手?背,瞬间从皮肤激出?一缕细微猩浓的血气。
喜弥勒心头咯噔,连忙去翻东西,那颗价值连城的妖丹坠到地上咕噜都顾不得,他手?忙脚乱翻出?烟杆,颤抖着手?迅速填装好烟袋,强撑着谄媚笑脸递给妖主:“陛、陛下?今儿?累了,不妨歇、歇一歇…”
妖主坐在池边不言不语,在喜弥勒提着心快喘不过气的时候,才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