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六章 三十年寂寂鸾雪,一触剑尘去心动(2 / 3)

“铮……”

弦音回荡,余韵悠长。

道黛儿似笑非笑,望着面前这株被迫褪去了一切光环,惨淡了三十年的白莲花,唇角微掀道:

“失控的滋味,倘若味同嚼蜡,谁会冒那不测之险去触禁犯忌呢?”

“话又说回来,食髓知味……偷吃过禁果的人,你又怎能肯定她一定不会再犯呢?”

他俯去身子,好笑难掩道:“奴姐姐,你觉得黛儿妹妹说得,如何呢?”

月宫奴能看到的只有饱满的胸口,也根本不想抬头去看那张倒胃口的脸。

这根本无法直视!

可闭上眼睛后险些倒吸一口凉气……

可忍住吸气的冲动后,又难受得无以复加……

“别憋了,脸都憋紫了,没有灵元还计较这些,穷讲究!”道黛儿掩着嘴咯咯笑。

“呼……”

月宫奴已经顶不住那铺面而来的骚气了。

时隔多年再见,道穹苍给人的压迫感不仅没有减弱,甚至可以说是变异了!

“你打算如何处置诲老?”她只能转移话题,但话题可以转,视线转不了一点。

月宫诲那边更加污秽,不用看月宫奴都能……她也并不是很想去想象那般画面!

“诲老?”

道黛儿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管他叫‘诲老’,是黛儿妹妹被欺负得不够吗?”

“那月宫诲?”月宫奴并没有纠结在称呼上,“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看你。”

“我的建议是……”

“你不必为我提建议,你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罪人哦,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奴姐姐~”

月宫奴轻轻呵出了一口气,十指紧攥,捏皱了裙摆,却只能无力松开,“……杀了他,你走不出寒宫帝境!”

道黛儿并没有接这话。

交叠的大腿在半空划过美丽的弧度后,他优雅起身,来到了冰桌后面月宫奴的身边。

月宫奴皱眉侧过上半身,保持安全距离。

道黛儿却顶着挺翘的臀儿一撞,好在月宫奴早有警惕,提前起身闪避,没有给撞到。

“早走开不就好了,真是的……”

道黛儿嘟嘟囔囔的鸠占鹊巢完,坐在了牢房内唯一的椅子上,这竟是张木椅,而非冰椅。

落座之后,他总算明白月宫奴为何老是倔着侧脸跟自己说话了。

并不是她侧脸比较好看。

也并不是她人在寒狱,性子反而变得更傲了。

目光往墙角边的屎黄色一扫后,道黛儿脖子一抻,干呕一声,扭过头打了个激灵,也没有多言此状。

脚踩在桌下地面柔软的鹅绒垫上,屁股则霸占木椅,道黛儿那修长的手指,更直接搭在了古琴之上。

琴弦微微颤动着似在抵抗,他便瞪一眼,这琴就安静了。

“鸾雪,啧!”

“琴是好琴,但跟你一样没有棱角,太好欺负了……我这个妹妹,都能骑到它头上来。”

月宫奴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听出来。

她被逼到了冰桌的一侧,这会儿有些窘迫。

犯罪后被打入寒狱的她,即便弟弟月宫离再有照顾,有些规矩毕竟破不了。

她只有几身换洗的衣裳,脚底下其实连御寒的鞋履都无。

冰桌的阻隔,是她和道穹苍平等对话的底气。

而现在,在唯一的支撑点木椅,以及地上御寒的小暖垫都被这家伙霸占之后,连最后一份安全感都被剥夺了。

月宫奴只能银牙暗咬,恨气闷生,蜷着足趾虚浮地踩在冰地面之上,姿态很是拘束。

寒狱的阴气可不会管罪人进来前是个什么身份,只会一视同仁惩罚所有堕入此间者。

当那股阴寒久违地从脚掌刺入,蔓过小腿,侵入五脏六腑间时,月宫奴体内如有针流乱蹿,遍体生疼。

她唇色已是发青,牙齿都开始在打磕。

站都站不大稳,又不能在道穹苍面前露怯,这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月宫奴只能冷着惨白的脸,虚提足趾,用一只脚的脚趾头和脚后跟支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扛不住了时再偷偷换脚。

这法子实际无用,胜在心头聊有慰藉。

好在冷得哆嗦时,身体的战栗能产生丁点热量,这算勉强御寒了。

“铮——”

道黛儿并无怜香惜玉让还座位和暖垫子的想法,他闭上眼,开始抚琴。

琴声幽幽,冷得可怕。

弹的是月宫奴之前弹过的《伤南庭》的曲子,静时若清泉潺湲,动时是兵戈肃杀,抑扬顿挫,跌宕起伏。

月宫奴在冰桌旁冷着脸咬着牙恨恨的听,桌子是连扶都不敢扶一下,太冰了。

月宫诲在墙角边瘫着身流着黄无力的听,呃呃唔唔的话发不出半句,太难了。

雅俗共赏。

说起来,如果不算上道穹苍刻意表现出来的各种骚气,只论琴艺的话。

他的水平,真不在月宫奴之下。

之前黛儿对诲老所言的“不敢评价”,确是谦辞,他实际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一个高雅之士。

可现在,“道黛儿”的所作所为,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