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很娴熟啊……你都给多少鬼渡过阳气啊,谢大人?”
“……!”原本神色恢复淡定的男人蓦地身形一僵,过了几秒他才沉眸哑声问,“你叫我什么?”
之前气得有点口不择言的宋思年眼神闪了闪,心里也有些暗恼——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脱口就把自己之前在苏家会所昏迷时梦境里听见的那称呼叫出来了。
连语气尾音声调都似乎和梦里那人一模一样。
宋思年皱起眉,不知原因地有些厌烦这种相像。他撩起眼帘在黑漆漆一片里看向男人模糊的身影,懒洋洋地说:“没什么,多谢您‘款待’——您慢走,恕不远送。”
“……”
男人没动,低垂着眼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蛋形椅内沉默了一会儿,宋思年哑声笑了笑,“怎么,还有什么‘买一送一’的活动酬宾?”
作为唯一见证“人”的老树安静如鸡了半天,这时也终于忍不住小声地提醒宋思年:“主人,您可少皮两句吧,这可是密封空间……以他那可怕的灵力,您得小心他杀鬼灭口……”
宋思年撇撇嘴,撑着下巴颏转向一旁。
然而男人仍旧没有动作。
宋思年终于忍不住了,转回去诚心发问:“——你为什么还不出去?”
“……”谢忱眉眼沉沉地看着他。“这儿的事情都与你无关,待得无趣了便尽早离开吧。”
说完,男人拿起一旁面具重新扣上,拨好阴阳气息之后便按下了身旁的按钮。
蛋形椅外壳缓缓打开,谢忱一步跨了出去。
须臾之后,在男人的身影离开后,宋思年分明地感觉到了无数好奇而隐忍着八|卦|欲|望的目光落向自己这里。
宋思年抬手摸了摸还有些火燎似的唇,沉着眉眼叹了一声。
老树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主人好像有点难过?”
宋思年:“我不该难过吗?”
老树:“额,确实该难过,毕竟您母胎单身八百多年,第一次的初吻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拿走了,换我我也会难过的。”
“……按他的意思,第一次是在苏家会所里就没了,所以今天不是初吻、没什么好难过的。”宋思年仰回了座椅里。
老树:“那您这是——?”
宋思年:“我只是在遗憾——亲了两次,我竟然一次都没能看见他接吻时的表情啊。”
老树:“…………”
静寂半晌后。
老树:“您心真大。”
宋思年没有作声。
在老树都没有察觉到的地方,他眸光微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滚烫的唇瓣。
真是初吻吗?
如果是的话,那他为什么会觉着,这呼吸相闻的亲昵里……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
这一晚的下半场结束时,宋思年窝在最前面的蛋形椅里面已经昏昏欲睡了。
听着主持盛典的捉鬼师宣告结束,宋思年配合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便站起身等着离开。
没成想之前找事的灵鬼又把他拦了下来。
宋思年对这灵鬼是半分耐心都没了,一照面就冷下眉眼:“我现在心情真的很一般,你最好别让我找着撒气的理由。”
那灵鬼气极,却难能拼命地忍了下来,扭开头语气生硬:“你是第一次来参与盛典,我姑且提醒你一句,免得丢了我们灵鬼的脸——待会儿去到的居处是锥形构造,你们坐在第一环的,是直接上最顶楼的六个房间。”
说完这灵鬼就要走。
刚迈出一步去却感觉到一股阻力从他袖口传来。
这灵鬼回头一看,顺着那只白生生的手就瞧到了宋思年脸上——青年清秀的面庞上带着好奇,“六个?不该是七个房间吗?”
无辜得好像刚刚还冷着脸放狠话的不是他一样。
灵鬼:“…………以前就只有四个世家外加灵鬼和自由捉鬼师,现在突然多出个焦家来,顶楼却已经分成了六个大房间,自然没法再增添。”
就仿佛是为了应景他的话,旁边主持盛典的捉鬼师下了中心台子,走到旁边黑色蛋形椅前,语带歉意地开口:“焦家主,以及这位大人,非常抱歉联盟内只能提供顶楼之下的房间供您休息;之后联盟内一定会对这方面进行改善,请两位见谅。”
戴着面具的男人没什么反应,旁边站着的焦舜却眉峰一拧,“焦家申请恢复世家地位的提案早就交出,为何联盟内没有早做安排?让我们居于顶楼之下,可是联盟内有人要警告我们是低人一等的?”
被质问的捉鬼师一时之间脸色有些难看,偏偏又实在说不出什么来。
尤其是…………这捉鬼师偷眼瞥了一下坐在椅中沉默着的男人,对方隐忍不发的气息离着近了,都让他觉着莫名的胆寒,万一真惹怒了他…………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戴着面具的男人开了口:“焦家主。”
焦舜刚要继续质问的话音一停,他犹豫地转向黑色蛋形椅里的男人。
那人声线微沉:“不必计较,无碍。”
焦舜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压了下去,微攥紧了拳低下头:“好的,大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