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拍完马屁的宋思年刚准备窝回去睡觉,就突然感觉有个目光看向自己。它脑袋一抬,便听见孙得星兴奋地问——
“谢顾问,我听说猫有阴阳眼,您今天带它来是不是就专程为这个的?”
正要趴回去的宋思年:“????”
毛立峰也琢磨起来,“好像确实听过这样的说法,要不老谢,让你的猫去前面闻闻?”
宋思年面无猫情:“……”当老子是狗吗,还闻闻?
不过听完两人话以后他就立马转向,四只毛茸茸的小爪子紧紧地扒住了谢忱的衣服,生怕他真把自己拎出去压榨苦力——这么长一段路,要真让它用四只爪子爬完,大概已经累成猫干了。
感觉到小猫崽的抗拒,谢忱眼底浮起极浅的笑意。随后他不着痕迹地把猫往怀里一拢。
“它年龄太小,辨不出,容易反伤其身。”
小猫崽用力点头。
老树都看不下去:“主人,您都一把年纪了,就别……”
“嗯?”
“……没什么。”
小猫崽心安理得地窝了回去。
*
最早发生的一起案件距离此时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而且当初是作为交通意外处理,所以现场根本没进行过保护,也没做过什么痕迹采集。
但秉着不能放过半点可能留有的证据的原则,毛立峰还是带着谢忱和中队其他人把这三起案件发生地段、约500米长的高速公路翻查了个遍。
一上午折腾过去,依然一无所获。
看着面露疲色的下属们,毛立峰叹了口气。“整理一下,就先收队吧。”
“是,毛队。”
谢忱怀里,睡了一上午的宋思年也终于趴不住了,从男人胸口前探出颗灰色的猫脑袋,黑溜溜的眼睛四处转。
然后它就望见了高速公路的网栏外,一个老农拄着锄地的锄头站在那儿,远远地盯着他们看。
不只是宋思年看到了,其他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这老农的存在。
毛立峰最先做出反应,他给孙得星使了个眼色。孙得星走到网栏边上,扬起声音来,“大爷,这边是事故现场,不让围观的!”
那老农顿了顿,把锄头往地上一搁,抬脚却是也走到了网栏边上。
孙得星就跟那老农隔着两人高的公路网栏说起什么来。孙得星听了一会儿,就赶忙跑了回来。
“毛队,那大爷好像有线索能提供!”
毛立峰一听,眼睛都亮了,连忙走了过去。
两人交谈的声音远远地传到宋思年的耳边——
“听说您有什么线索能提供给我们?”
“是的咧,你们不是在查昨晚上的车祸嘛……还有四月份和五月份的两起,是不?”
“嘿,大哥您消息挺灵通的啊。”
“能不灵通嘛?我就住在这附近的村里,这三个事情我们村里都传遍了……你往前凑凑,要小声说——不然惊怒了鬼神,可不得了的咧!”
“您说,我听着。”
“我跟你讲,这三个事情,它不是人做的咯!”
“哦?那是什么做的?……难不成,还能是鬼做的?”
“嘘……可不行大声说的!万一真惊着了,那哪是我们担待起的?”
“那您说的线索……”
“我说线索,是说我知道那鬼神是哪里来的咧。”
“——劳您说来听听?”
“你们以为这里,就发生过这三个事是不?不止这三个我给你讲。这一年多前啊…………”
“…………”
毛立峰和那老农在围栏里外一站就站了十几分钟。顶着这大中午头的太阳,虽然并不像夏天那么炽烈,但还是足够叫这些全无遮掩地曝晒着的小警员们喝一壶了。
“这毛队啊,还是那样——一碰上案子就不眠不休的,连吃饭睡觉都能忘干净。”
交通局那个副局长林庆山站在车旁谢忱的身边,笑着和他搭话,“你在他手底下,可得吃不少苦啊。……就没考虑换个地方?我可听说光那警局里,就不少部门争着抢着想把你往回招揽呢?”
“没想过,”谢忱淡淡说,“职责所在,算不上苦。”
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林庆山笑容僵了僵,也没再说什么,转头和另外几个扎成堆的年轻小警员搭起话去了。
而站在原地的谢忱安静了很久之后,却突然出了声。
“林局。”
林庆山心里一乐,暗说就知道年纪轻忍不住话的。面上他和善地转回头问:“怎么了?”
“这一块路段,昨晚是不是下过雨?”
完全意料之外的林庆山被问得一愣,然后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伸手招来了交通局里跟来的下属,问了什么。
须臾后,他面色复杂地转了过来——那是一种类似于劫后余生的、既后怕又庆幸的表情。
“昨天事发时确实下过雨,不过不大,所以现场看不出来;而且之前两起案件里,没有任何一次是在下雨过程中发生的。”
他心里暗道幸运,要真是这么重要的天气因素成为重合点,还没被他们考虑进去,那就不是一般的失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