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头来瞪了他一眼。
毛立峰却已经顾不上了,侧过身兴奋地拍了拍谢忱的肩膀,“老谢,这还得你出马啊。要是今天你不来,估计又得跟上两次似的——被划到交通局那边,然后归为意外结案,不了了之。”
谢忱不着痕迹地避了一下,顺势往外走。
“既然有王局开路,那就去现场看看吧。”
毛立峰不知道是没看出谢忱的不亲近还是不在意,嘿嘿笑了声就跟上去——
“走走走,我跟你一起——德行,还是你开车!”
刚刚还傻乐着的孙得星一听立马皱成了苦瓜脸,“毛队,我都说我叫得星,不叫德行——尤其您还读轻声,听着跟骂人似的。”
“让你请援兵你都能磨叽上一个小时,骂你还不应该啦?”
“……”孙得星憋屈地看了毛立峰一眼,只得嘟嘟囔囔地走出去了。
*
赶往现场的路上,毛立峰坐在副驾驶座,给后排的谢忱梳理前情。
“这三起案件发生的时间呢,分别是4月16号、5月21号,还有9月27号,也就是昨天晚上。而且这个具体的案发时间啊,都是在晚上11点到12点之间,案发地点呢我在办公室也提过,最远相距不到500米。”
“除此之外的并案理由?”
“加上昨晚这起案件,目前这三起案件已经有多处共同点了。均无目击证人;远距离录像没有拍到三辆车的车主之前有任何异常;而且,现场也没有任何人为因素留下的痕迹——从刹车轨道、车辆毁坏程度、撞击情况等各种方面来看,都像是车主突然自主急刹或驾驶失误导致车毁人亡。”
谢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三辆车的车主背景调查过了?”
“这……”毛立峰犯愁,“这就是王局之前怎么也不肯并案的原因——第三起的受害人我们还没来得及调查,不过前两起之前查过——这两个受害人之间,翻遍两人的所有社交关系,都找不到任何有联系的地方。”
“所以毛队是怀疑?”
“啧,这还用我说嘛?”毛立峰说,“如果不是往那方向怀疑,我会让德行去请你这尊大佛?”
谢忱垂眼,似是无意地瞥了一下自己胸前鼓起来的那团。
里面有只小家伙睡得呼呼的。
“……毛队过誉了。”
“毛队,”开车的孙得星忍不住了,冲毛立峰挤眉弄眼,“您真怀疑,是那鬼祟作怪啊?”
“……”
孙得星话音刚落,毛立峰还没什么反应,谢忱胸前的毛团先动了动。又过了两秒,那只灰色的小脑袋开始在谢忱怀里不安分地拱了起来。
谢忱伸手把冲锋衣的拉链拉下来一截。
小猫崽解放出了自己的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向前面驾驶座和副驾驶座。
毛立峰正“教育”着孙得星:“你还年轻,不懂事儿,别瞎掺和。”
“我都24了,年纪不小了。”孙得星咕哝,“更何况,资料上谢顾问就比我大4岁。”
“你跟老谢能一样吗?你别看他年纪就比你大4岁,他20岁就拿着心理学和信息学双硕士学位证书来局里参与顾问工作了,这几年信息侦查中队的表功案件里面,哪个没有老谢的功劳?你才来一个月,除了打扫办公室开外勤车给街坊大妈找家里走丢的狗以外啥事也没干成过,你跟他比啊?”
孙得星想了想,也不羞愧,傻乐:“这倒是啊——没想到谢顾问这么年轻有为。”
谢忱一句话没说,就好像前面那俩人一吹一捧的不是在说自己,眼神游离得浑然物外。
毛立峰从后视镜见了,心里叹一句“高人风范”。殊不知那人其实只是在听怀里两只活宝唠嗑——
“才28,真年轻。”
“那是!肯定没法跟主人您比啊,您的话,得28后面添个0,再翻一倍吧?”
“……”
“额,记错了?那就翻两倍?”
“——树啊,你主人我,是不是这两天对你太仁慈了、以至于让你已经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主人,我错了,您只有四个月,还是个猫宝宝。”
“不,三个月零十五天。”
“……”
“老谢,你笑什么呢?”毛立峰突然问。
正望着窗外,听着两个活宝交流的谢忱回过神,然后他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影儿微怔了下。
片刻之后,唇角那轻微翘起的弧度压了下去,谢忱垂目。
“没什么。”
……好多年没笑过。
久到他已经忘了有多久了。
有些人报恩报仇前,数着具体到几年几月几日几时几分未见,如今亲身历过才知道:哪儿记得住呢。
浑浑噩噩。
度日如年。
也度年如日。
“啊,对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孙得星开着开着车,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目不斜视地看着车前面问毛立峰——
“我听中队里的人说,谢顾问能通鬼神,真的假的啊?”
车厢里蓦地一寂。
片刻后,原本懒洋洋窝着的小猫崽也抬起了头,微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