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沈容便低头看着脚下走。
快要走到一楼时,总有道穿红旗袍的身影挡在她身前。
她往哪儿走,那身影便往哪儿堵。
踩着一双红高跟哒哒哒地跟着她。
沈容抬脸道:“麻烦让一让。”
却看见这身影脖子以上空荡荡的。
它没有头。
沈容推了它一把,道:“别挡道。”
继续下楼。
无头鬼身子撞在墙壁上,愣了一下,消失了。
沈容跟着负责她那片区域的老师傅学习给人倒茶什么的。
老师傅人不错,很照顾沈容,沈容活干得也很轻松。
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沈容听不懂的戏。
“咚”的一下,锣鼓利索的一响,正常都安静下来了。
沈容趁休息时间瞥了眼。
就见唱戏的身后,还有一“人”在学着唱戏的动作唱戏。
正是沈容饭前看见的那名在戏台上梳头的少女。
它的长发被梳成粗壮油亮的麻花辫,脸上没有血肉,只是一个骷髅头。
骷髅头里有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嘴里有被切断的半条舌头在牙齿一张一合间蠕动。
明明下午看时,它脸上还是有肉的啊。
怎么晚上变成骷髅了?
它不?希望别人看到她的长相?
沈容细听,听见它唱的跟唱戏的是同一出戏。只是嗓音粗粝难听,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它的麻花辫随着摇头晃脑的动作甩啊甩。
时不时打到唱戏的身上。
唱戏的似乎有所察觉,表情逐渐僵硬困惑。
“别看了,茶水没了,你?再去拎一
壶过来。”
师傅抬手在沈容眼前晃了晃,催促沈容去小厨房。
沈容提着空茶壶去小厨房,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反正我觉得,她不是爱吹牛的人。”
这是肖振峰在说话。
“我们也没说她爱吹牛啊。只是……现在居佩佳让我们不要搭理她,否则不?会关照我们,搞得我们也难办啊。你?自己说,在确定的大佬和不?确定的大佬之?间,你?选谁?”
这是汪诗诗的声音。
“要不?然你去劝劝林湄?让她去跟居佩佳道个歉?”
这是张来宝在说话:“就说我们相信林湄是SS级,但她这个SS级目前没有卡牌,恐怕很难过这场游戏,要她忍辱偷生……哦这词好像用得不?太对……反正就是忍一忍。”
“居佩佳这脾气也是……这么多场游戏下来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现在没被人教训过的。”
这是沈容没听过的男声,应当是夏其昌。
“人家厉害呗。居佩佳跟我说,她在参加游戏前就会通灵呢。人家祖上是捉鬼的,血脉不?一般,羡慕不?来啊。”
汪诗诗叹息:“曾经我也是这样任性的暴脾气小公主。是游戏磋磨了我呀。我要是有居佩佳那本事,我现在肯定跟她一样横。”
几人商议着要怎么让沈容去跟居佩佳道歉,大家一起和和美美玩游戏。
沈容撩开帘子进去。
几人顿时像偷说坏话被抓到一样,僵住了。
沈容换茶,倒热水,道:“我没有错,不?会道歉。你?们也不?用为了我放弃居佩佳的庇护,我一个人可以的。”
肖振峰几人尴尬地干笑,赶忙换了水出去了。
热水用完了,沈容一个人在小厨房里烧水。
只有水声相伴。
她把水打到柴炉上的大锅里,突然鞋底像按了轱辘,猛地往锅炉上一滑,头往烧着热水的大锅里栽去。
安静的小厨房里响起“咯咯咯”的笑声。
沈容伸出背须扎在地上稳住了自己,回头看。
那“咯咯咯”笑的,是刚刚让她差点滑进热锅里的罪魁祸首。
——一颗胖乎乎的、核桃大的小人头。
它胖得眼睛眯成缝,满脸恶意。
活像被惯坏了的恶毒熊孩子。
沈容走过去,
用背须将它拍裂。
它惊呆了一秒,“哇哇”大哭起来。
沈容踩住它的脸,用力一碾。
只听“咔嚓”“咔嚓”两声脆响。
沈容的鞋底多了一个圆形的血迹。
沈容移开脚,弯腰对地上被她踩得像碎核桃一样的小人头道:“你?没害死我,所以我也没有让你死。”
“你?要是害死了我,我就让你?灰飞烟灭,记住了吗?”
小人头满脸恐惧,涕泗混着血横流,它脑壳里溢出的脑浆还流到了地面上。
沈容拎着水壶回到大堂。
师傅轻斥:“怎么这么慢!”
再看戏台。
台上已经换人唱了,也不?见那麻花辫骷髅的身影。
沈容环顾大堂。
一楼看戏的人很杂。
有相当一部分没花钱混进来的,没位置坐,便站在墙角看。
马五爷对这群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咯咯咯……”
“哈哈哈……”
有小孩子快活的小声夹杂在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