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口中的主教,善良如同圣父,不贪慕虚荣,也不在意钱财。
那么他为什么要将整个教会的人蒙在鼓里,让他们过这种被圈养的日子?
是主教告诉她的过去有所隐瞒,还是主教欺骗了所有人?
其实他把他们救出来,本就是另有目的?
沈容目光转向鬼影们,道:“你们愿意和我一起从这里出去吗?”
“出去?去哪儿?”
鬼影们迟疑地后退。
“我们不想出去……”
沈容有些讶异:“为什么?”
为什么给他们机会出去,他们也不愿意出去?
鬼影们沉默。
门外忽然传来敲击声,圣女温柔的声音响起:“林湄,来吃饭吧。”
鬼影们静静地注视着沈容,嘴角微微翘起。
“快吃饭吧,吃了就不用痛苦了。”
痛苦?
沈容留意到他们的用词,问道:“对你们来说,活着很痛苦吗?”
“活着痛苦,选择死亡也痛苦……”
鬼影们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笑里夹杂着沉痛。
它们漆黑的眼眶里流出猩红。
看上去就像在边笑边哭。
“等你死了,你就能明白这种感受了。”
沈容微蹙眉,蹲下身,趁着接饭的功夫,触须迅速伸出去,缠住了圣女。
碗筷摔落在地,圣女却没有发出尖叫。
沈容看见她伸到阀门的粉嫩指尖在微微颤抖。
沈容道:“我不想为难你,给我开门。”
“好。”
圣女不仅答应得爽快,而且语气格外温和。
沈容:“……”
就……不用她再威胁几句吗?
门立刻被打开。
圣女纤细白皙的颈上缠着她的触须,触须连接沈容的一端,垂落着贴在圣女漂亮的锁骨上。
圣女用白皙修长的手指触碰沈容的触须,眸光缠绵入骨,眼睛似乎在笑。
可眼神看上去又很平静,只是眼底有沈容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涌。
沈容感到她的冰凉的指尖在自己的触须上轻抚,轻柔微凉的抚弄感让她头皮发麻。
明明是她在威胁这位圣女。
可触须缠在圣女身上,圣女毫不惧怕地抚摸……这看上去就像一场少儿不宜的触手y……
沈容立刻收了触须变为手。
圣女摸了摸自己颈间被沈容触手缠过而留下的痕迹,柔声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吗?你威胁我啊,我都能为你做的。”
哪有人主动叫别人威胁她的……
沈容回忆起了之前副本里的那几位热情人士,摆手道:“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
说罢,她转身离开。
圣女站在原地,纤长白皙的手还放在颈间。
禁闭室里的鬼们挤在阀门口偷看。
就见圣女的手指突然用力,指甲刺进皮肤里,沿着触须缠过的红痕,生生用手指,在颈间刻下了一圈与红痕一模一样,鲜血淋漓的痕迹。
它们目瞪口呆。
听见圣女惋惜叹道:“就算是这样,也只能暂时留下这痕迹罢了……不过没关系,你以后肯定会……”
她脸上浮现出让它们毛骨悚然的表情,而后悠闲地缓步离去。
脖子上的血染红她纯白的裙子,淋漓一地。
她却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满眼都是走在前头的林湄。
……
沈容离开忏悔楼,去找其他玩家,想要询问有没有看见外来人进入教会。
在教会内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其他玩家的踪迹。
回到宿舍,却见花云卉和谢可佳都正躺在床上。
沈容叫醒她们。
花云卉呼吸急促地喘了两下。
谢可佳尖叫着从床上跳起,冲进卫生间去清洗她被沈容碰过的地方。
沈容蹙眉看她们,道:“你们不是要蹲守外来人吗?怎么在这儿睡觉?彭进他们呢?也在睡觉?”
花云卉恍恍惚惚地一拍脑袋:“哦对!我们要去蹲人来着……”
沈容道:“你们把这事给忘了?”
花云卉和谢可佳像两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头准备挨训。
沈容却只是一言不发地垂眸凝视她们。
花云卉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明明已经出去了。可是走着走着,突然就觉得身体不舒服。脑子里就有声音不停地对我说,回去休息吧,你活下来的每一天,都算是偷来的,你何必去认真做什么事呢,没准儿你明天就死了,还不赶快趁现在好好休息吗?”
谢可佳点头附和:“我也是这种感觉……总有道声音在念,你病得这么厉害,没准儿哪天你就无法忍受这个世界,活不下去了。你看外面多脏啊,你真的要呆在外面吗?”
沈容听她们叙述完自己的感觉,开始反思起自己:她有过这种感觉吗?
好像没有……不过总是能看见许多幻觉。
所以……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会不会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和花云卉他们近似的感觉,才会不知反抗,被像圈养的动物一样困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