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回到宿舍, 用床单裹住芳芳,将她打横抱起带走。
宿舍里的花云卉和谢可佳僵硬地偷瞄她。
花云卉靠近谢可佳,小声道:“我怎么觉得她真的疯了?”
谢可佳像是被什么用过的卫生纸碰到一样, 嫌弃地跳起来。
沈容被她突然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 在门口停住脚步。
花云卉茫然地看着谢可佳:“你干嘛?”
谢可佳用力搓刚刚被花云卉碰到的手臂,最终还是难以忍受地冲进了厕所, 道:“我感觉我才是要疯了!”
沈容眼眸深沉地看向花云卉,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花云卉愣了一下,道:“最近总觉得胸闷气短,不过还行。”
沈容问道:“你和隔壁的男玩家交流过吗?”
花云卉再次怔住, 摇头道:“没有……我这两天不知不觉间就完全按照这里的规矩走了,完全没想到游戏的事……”
她有些懊恼:“明明你都已经提醒我们了,可我们总是控制不住……”
沈容沉思片刻, 道:“这不怪你们,你待会儿去找男玩家们问问他们的情况吧。我还有事,忙完过来找你们, 我们一起商量下。”
她抱着芳芳离开。
芳芳在她怀里,逐渐由干尸变为苍白尸体。
它下身的肠子等内脏拖在了仿佛活物一般的地面上,随着地面心脏般的跳动,被颠得一颤一颤的。
沈容用布包裹好她的内脏。
然而在路过的人看来, 她就是抱着一具干尸,在抓空气。
“疯子……”
路过的人轻声道, 默默远离她。
沈容看着肠道一样一节一节的楼梯, 缓缓下楼。
脚下踩住的是绵软的肉感,还有黏糊糊的不明液体粘在鞋底, 随着她的走动, 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凭她的意志力, 都只能勉强提醒自己不是疯子,而无法忽视这些幻觉。
那些没经受过她的磋磨的玩家,莫名沉浸在这个游戏世界也是正常的。
不过真是奇怪。
她知道群体环境会给个人带来影响。
可是现在的这种影响未免太严重了些。
听芳芳和童凤的话,这个教会里不止有病人,还有可以去做招待的健康人。
为什么那些健康人不受影响,而他们这些虽说有病但实质没病的人影响却这么大呢?
难道是因为药?
可就算其他玩家吃了药,这段时间,她也没再吃药啊。
药应该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是什么?
她一路沉思。
芳芳在她怀里抬高音量:“嘿!”
沈容这才回过神看芳芳,问道:“怎么了?”
芳芳道:“我的朋友,我刚刚叫你好几声你都没答应,你是又犯病了吗?你这是要把我带去哪儿?”
沈容回过神来:哦对,她还没跟芳芳说那四人和童凤的事,也没征求芳芳意见呢。
她怎么就忘了这些呢?
她大脑有些混沌,跟芳芳说清事情,问道:“现在有机会给你亲手报仇,你要去吗?”
芳芳沉吟片刻,道:“如果我不报仇,你是不是还是会杀了他们?”
沈容道:“我不怎么喜欢杀人。估计会想个办法借刀杀他们吧。”
芳芳道:“哦,那好吧,还是我来吧。”
她定定地看着沈容,问道:“那我报仇的时候,你会陪着我吗?”
沈容想起她要去找花云卉他们谈事情,有机会还要去蹲守约翰,道:“你需要我陪吗?”
芳芳道:“不需要,你去忙你的吧。”
沈容将芳芳送到那间偏僻房间。
吊在房顶的五人眼中,看见的是沈容把一具干尸丢在他们下方的床上就离开了。
那具干尸眼皮干缩,露出缩水的、皱巴巴的眼珠子,就那样在他们下方,像半眯着眼睛似的盯着他们看。
“啊!!!”
他们连尖叫都是颤音。
沈容回到宿舍楼,花云卉等五名玩家已经聚在了一起。
他们之间愁云惨淡。
花云卉的脸色变得比之前更憔悴。
谢可佳因为洁癖严重,离他们远远地站着,警惕身边一切靠近她的飞虫。
彭进抬眸看沈容道:“你来啦。你看上去脸色还好,是病情好转了吗?”
沈容眼中,墙壁就像剥了皮的皮肤,有血管附着其上,还在蠕动,仿佛血管内有血流动。
她摇摇头:“没有好转,你们呢?”
“更严重了。”彭进叹道:“要不是花云卉过来提醒我们,我们也要不知不觉间融入了这里的人了。”
曲光烦躁道:“我最近感觉头越来越疼,昏昏欲睡的,我该不会真的要死于脑瘤了吧?你不是说我们没病吗?”
威克斯脸色苍白,若有所思道:“这里环境对我们的影响,比我们想象的还大。”
曲光问沈容道:“外面的人都说你最近一直在发疯,你该不会真的变成神经病了吧?”
沈容道:“我很清楚我自己没有生病。但是如威克斯所说,环境对我们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