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住窒息与疼痛,眉头都不皱一下。
口中的绿豆糕有些化了。
清爽的甜味中,还带有一丝丝说不出的奇异涩味,像是……香灰的味道。
沈容意识逐渐模糊。
勒住她脖子的头发竟开始松了。
芙蓉的声音就在她脸上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发出:“死了?死了?……还有一个!”
“啊!”
沈容听见一声惨叫,大脑又清醒过来。
她静静地躺在地上等了许久,待身上的粘腻黑血与缠绕的黑发全部退去,又等了一刻钟,才试探着虚起眼睛看。
芙蓉已经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转头,沈容撞上尚芷的视线。
她躺在她身边,脸几乎要贴上她的脸,睁大一双眼睛与她对视,正在淌黑血的嘴边,是化了一半的绿豆糕。
尚芷脸色已呈现灰白,竟是死了。
死不瞑目。
沈容呼吸一滞,连忙坐起身远离尸体。
肖振峰两眼发直:“她,她,她怎么死了?”
左蓝眉头紧锁:“是因为绿豆糕没含住吗?”
沈容默默地打量起尚芷的尸体,心底微颤,不动声色地说:“大概吧。”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肖振峰像是被沈容打怕了,第一反应是寻求沈容的回应。
沈容:“老道说明日午时来布阵,明日一早我们就去芙蓉生前的院子看看。我去还裙子,你们回去早点休息吧。”
她说罢便走,没给左蓝和肖振峰再多说的机会。
看到尚芷的脚踝处有血迹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尚芷,是被人害死的。
杀她的人就在左蓝和肖振峰之间。
他们就在她身边,可她连他们是用什么手法无声无息地让尚芷死在芙蓉手里的都不知道。
只能说幸好他们对她还有所忌惮,所以死的才不是她。
神奇的卡牌,诡异的游戏,这样你死我活的竞争……
本以为完成这个游戏或许就能回家,现在看来,是她想当然了。
沈容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心绪,敲响封政的房门:“封老板,请问您睡了吗?”
“没有!”
大门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便打开了,沈容的手还悬在空中没有收回。
封政抓紧门框,摆出一脸无所谓,解释道:“我是刚好要出去,所以才这么快开的门。”
这时候出去?
沈容打量封政,他又换上了新的红裙。
“我是来还裙子的。”
“哦,你穿着吧,不用还了,你的那套我嫌碍眼,已经丢了。”封政垂眸看沈容落在地上的裙摆,“这裙子对你来说,是不是太大了?正好我会针线,要我帮你改改吗?”
沈容没想到封政会这么热心,有些惊讶:“可以吗?”
“当然可以。”
封政急切地把沈容拉进房里,将房门关上,疯狂将嘴角往下压,发现自己的手还紧抓着沈容不放,又赶紧松开,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的不舍。
封政的房间很大,分里外间。
里间有床,外间有榻,有屏风隔开。
沈容思考片刻,请求道:“封老板,改裙子是不是很费时间?我今晚能在这里睡吗?”
封政对她明显比对别人热心。
虽然不知封政在这个游戏里是否一直是友好NPC。
但NPC行事都有迹可循,可以提防。
而楼下那两人的暗算,却是防不胜防。
衡量过后,她还是觉得,睡在封政这里更安全些。
封政瞳孔微缩,指尖轻颤,眼中的光亮仿佛烟花,瞬间炸开,一片绚烂明亮。
他双手握紧,指甲狠狠掐进肉里,满手是血,转过身用平静的声音回答:“可以。”
果然答应了。
沈容试探他的底线:“那明天也可以吗?”
“可以!”
封政的指甲完全插进了掌心,血顺着指缝不断往下滴。
沈容愕然:“封老板,你流血了。”
“你关心我?你竟然关心我……你不生我的气,不讨厌我了吗?”封政轻声呢喃,“你说什么都可以的……就算你要把我分尸,也可以的啊。”
沈容没听清:“什么?”
封政从痴妄中回过神来,抬起手看:“啊,这点小伤,没什么的。你去里屋休息吧。”
这点小伤吗?分明已经血肉翻起,深可见骨。沈容心想:果然这个游戏里,没一个正常的。
不过时间确实不早了。
她礼貌地叮嘱一句:“谢谢封老板,你记得包扎。”
抬脚要进屋。
“等等!”
封政突然风一般地冲进了里屋,将床上一堆鹅黄布抱起,一把塞进衣柜,直勾勾地盯着她说:“不许碰我的衣柜,知道吗?”
沈容点点头,有点奇怪:那堆布的颜色,好像她脱掉的衣服。
封政背靠衣柜门,仍旧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