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这一场大雪下了整整三日。
而三日后,关于大明天子朱翊钧突发恶疾,驾崩的消息也随之传遍整个京城。
一时间,在京城中引起极大的轰动。
当然,“突发恶疾”这是对于百姓的说法,唯有在官场中的人,方才知晓,其中内幕。
虽然对于官员的说法是神侯朱载昌谋逆造反,但对于这个说法,又有几人真的相信。
若是神侯真的谋逆,必然会联络诸多官员,但那一日并没有,甚至他们只收到了北镇抚司锦衣卫入宫的消息。
虽然明知其中猫腻,但有太后作证,又有“遗诏”,天下大义在前,谁也无法说什么。
太子仍是朱家的人,任何反对者,最后都将背上造反,叛逆之名。
天子去世,举国吊丧,满城白缟。
整个京城之中都挂满了白布,以示对天子的敬意。
皇城二十四卫,以及五城兵马司的兵士皆是身着白衣,在街道上巡逻,防止有人生事。
一封封加急信件自京城出发,然后由快马迅速传向大明各省各府。
天子驾崩,各省四品以上官员,皇室宗亲都得入京吊唁。
除此之外,蒙古各部,以及诸多部落小国都得通知到。
而朱翊钧的陵墓早已经修建完毕,或许连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用上。
……
武安侯府内,
林芒站在院落中,遥望着远处天边的云雾,轻轻叹了口气。
他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他们君臣走到这一步,未尝不是一种遗憾。
“君臣相携”的美谈终究只存在于史书当中。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便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更多一点。
就在这时,唐琦从院外走来,手持一封书信,恭敬道:“侯爷,袁大人离开了,这是袁大人留给您的信。”
唐琦双手将信递上。
林芒收回目光,伸手接过信封,打开扫了一眼。
“再见了,不必寻我,袁某起于江湖,自该终于江湖。”
“望能守好大明江山!”
信件的内容并不多,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有些话本就没必要点透,彼此已是心知肚明。
林芒放下了信封,轻轻摆了摆手。
“下去吧!”
算起来,他这一路走来,袁长青没少提携自己,甚至是多次相救。
但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如今离开,或许对于他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他心中也就能释怀了吧。
唐琦迟疑片刻,拱手道:“侯爷,太后派人询问,登基之礼什么时候举行?”
林芒无声的笑了笑,低声道:“就如此不信任我吗?”
问出这话,无非是不信任自己。
只要朱常洛一日不登基,这皇位便不稳固,便有江山易主的风险。
“她还是怕啊……”
怕什么?
无非是怕自己临时改变主意,突然对皇位有所想法。
但对于他而言,如今皇位已算不得什么。
林芒吩咐道:“最近让锦衣卫留意京城,待各级官员入京后,便举行葬礼吧。”
“告诉太后,葬礼结束后就举行登基之礼。”
毕竟君臣一场,他也不想朱翊钧走的太过寒酸。
生前没什么太大的排场,那便在死后给他安排一场吧。
“下官明白了。”唐琦恭敬应下。
林芒转身凌空而起,身影一晃,迅速消失在天边。
……
两日后,
武当山,后山山崖边。
盘膝坐在山崖上打坐的张三丰勐的睁开了双眼,看向远处的天际。
下一刻,一道身着麒麟侯服的身影凌空踏步而来。
张三丰上下打量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好浑厚的根基!”
即便是他,看见林芒这一身浑厚的气血,都感到心惊。
这是在西域真找到宝物了啊!
武者修行,肉身本就是重中之中,道门常言“修身养性”,修身更在养性之前。
许多道门之人身躯看似苍老,但他们的身体活性却比之年轻人更甚,就是因为注重养身。
“见过张真人!”
林芒笑着拱了拱手。
他的眼中同样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吃惊。
以前没发觉,如今再见,感觉张三丰四周的天地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堪比一方真正的世界。
面对张三丰时,真的隐隐有一种面对一方天地的感觉。
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踏上了天地之桥的境界。
张三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