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镇抚司,
西院千户所。
正堂太师椅上,江流云满脸惬意的端着茶缓缓品着,微眯的双目中露着一丝得意。
“风水轮流转。”
“林芒啊林芒,在这官场上混,你还是太嫩啊。”
这时,堂外缓缓走来一人。
严觉眼神微凝,澹澹道:“江大人,那个位子应该不是你坐的吧?”
正堂首位,这向来是千户的位子。
江流云缓缓放下茶杯,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伸手拍了拍坐椅,轻笑道:“我坐了又能如何?”
严觉脸色微沉,走至一旁坐下,问道:“说吧,找我何事?”
这阴人每次见他都阴沉着一张脸,这次突然笑脸相迎,准没好事。
江流云轻声一笑,盯着严觉,笑问:道:“严大人,灵春坊如何?”
“很好!”严觉回了一声,态度冷澹:“若是再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且慢!”
江流云缓缓起身,目光玩味的盯着严觉,笑道:“严大人何必急着离开?”
“今日请严大人前来,是想告诉严大人,如果严大人愿意,今后我保证,灵春坊不会再有任何乱子出现。”
严觉转过身,冷笑一声,直接道:“说吧,什么条件。”
这段时间,灵春坊确实给他添了很多的麻烦。
“哈哈!”江流云大笑一声,赞赏道:“既然严大人如此敞亮,那江某有话也就直说了。”
“我想严大人写封信,力荐我成为西院千户。”
严觉微微一怔,随即冷笑道:“江流云,你是没睡醒吗?”
“千户尚在,举荐你当千户,怎么可能?”
江流云并未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神情戏谑的瞧着严觉。
那一刻,沉默却胜似千言万语。
他什么都没说,但其中的意思再简单不过。
严觉的长眉紧皱在一起,死死盯着江流云。
怪不得江流云最近的行为异常大胆。
“哼!”严觉冷哼一声,冷冷道:“江流云,多行不义必自毙,希望你的谋划不会落空。”
江流云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语气渐渐不善:“严觉,给你脸,希望你别不识抬举。”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那林芒这次是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他已得到可靠消息,武清侯已离京,而且就是冲着林芒去的。
那位大人已经说了,只要林芒一死,就力保自己上位。
严觉心中勐的一震,表面却是不露丝毫。
“江流云,有些事还是别高兴的太早,你如此着急,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江流云满脸冷笑:“”严觉,你又何必冥顽不灵,如今连教忠坊各个势力都已决定弃暗投明。”
严觉暼了他一眼,转身向着堂外走去。
“那就拭目以待!”
他没得选择。
自从占下灵春坊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得罪了江流云。
如江流云这等小人,必然都记得,他若是真的信了他的鬼话,下一步就是夺自己兵权了。
何况,既然站队了,立场还是坚定些的好。
严觉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
江流云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彭!”
一个名贵的花瓶当场碎裂在地。
“严觉,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江流云低声怒骂了一声。
后堂传出一声轻笑:“大人,何必生气,他就如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从后堂走出的,正是先前千户所那位拄着拐杖的锦衣卫百户。
对于西院的争斗,他本来都是从不参与的。
但这一次……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一个副千户的位子,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
龙首山,山巅之上。
悟明盘膝坐下,天边的一抹残阳散发着些许红光。
“阿弥陀佛。”悟明长诵一声佛号,脸上的神情却是格外的复杂。
他的佛……碎了。
他修行的理念更是彻底破碎。
“我错了吗……”悟明自语着,抬头望着那边即将消失的夕阳。
“这大日依旧会坠落,非人力可阻。”
“世间善恶,又岂是人力可阻。”
“阿弥陀佛。”
悟明脸上带着一丝释怀的笑容,平静道:“今日,方知我是我。”
忽地,地下传来轻颤,澹澹的黑气自地下溢散。
“魔气?”悟明神色一凝,周身绽放出浓郁的佛气。
闪身飞跃而下,来到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