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怜一人骑着兽往魔域荒漠而去。
夏日的天风光灼灼, 他站在凶兽身上,因为烦躁,所以周身气势凛然, 方圆百里之内的凶兽嗅到气息,立时屁滚尿流的隐匿起来。
他身上依旧是那件半旧的青衣, 被风吹得袍踞扬起,勾勒出属于男人的躯体。
十年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再遇见她。
十年间,花袭怜就如同那行尸走肉,别人活在现实里, 他就活在筑梦网里。
他一遍又一遍的勾勒出两人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最喜欢将自己幻化成少年时期的模样, 穿着簇新的青衣,在小厨房内替他的大师姐做饭。
那股子烟火味, 还有大师姐身上轻薄的冷香,是花袭怜最喜欢嗅闻的味道。
除了这些, 他还做了一些过分的事。
在筑梦网里,他心底最隐秘之处,他构筑出了一寸宫,建造了一个庞大的冰雪世界, 两人在里面神识交融。
十年前,虽只是神识,但两人幻化成为人形,肌肤相亲总不是假的。
花袭怜的梦境来来回回,从小灵山到一寸宫, 全部都是他渴望留住的东西。
归根结底,心魔的诞生, 是他一手促成。
他对苏瓷儿的思念越深,心底里种下的心魔就越深。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一切已经不可控了。
他无法控制心魔,就如同他无法控制自己对苏瓷儿的爱。
他日日泡寒潭,就是为了压制这股子暴戾的心魔之气。
可心魔是为苏瓷儿而生,只要他念着苏瓷儿一日,心魔便会存在一日,并且还会随着他的执念而越来越深。
如何拔除心魔?
不能拔除。
除非他不爱她了。
可他是这么爱她,他为了她能舍弃一切包括性命,他又怎么可能不爱她呢?
从他十几岁开始,他便已经将她种入心中。
爱已成魔,便是如今生出来的心魔。
花袭怜伸手按住额角,识海内的心魔又开始不安分。
识海之内,昏暗如夜,四面幽深寂静。
高高的骨堆之上,一袭黑衣的心魔坐在那里,翘着长长的腿,单手撑着脑袋,慢条斯理地抬眸看向花袭怜。
“她是我的。”心魔与花袭怜如出一辙的声音带着清晰的傲慢。
不能留了。
必须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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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荒漠之中,一眼望去只见漫天黄沙,堪比撒哈拉。
风吹着干薄的沙子往花袭怜门面上吹,男人身型不动,那沙子成股成股的过来,在落到花袭怜面前时,就像是被一个无形的罩子给挡开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垂眸看向地面,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漫天漫地的黄沙,花袭怜的脸上渐渐露出不耐烦。他随手祭出镇魔剑,然后往下一掷。
镇魔剑所到之地,被炸出一个又一个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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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昏暗的密室内,只点一盏很小的油灯,这油灯看起来十分有些年头了,它被置在印着斑驳痕迹的木桌上。
“怎么还不出来汇报消息?”
“不会是你的血虫出现问题了吧?”
两个女人坐在木桌边说话,她们竟生得一模一样,容貌亦是偏异域风情的美。
“虽然死了一只母蛊,但还有一只在。”小麦色肌肤的女子捧起一只白玉碗,里面正游曳着一只母蛊。
此母蛊巴掌大小,吃得身材肥润饱满,像马上就能破茧而出的蚕宝宝。
“你再喂点,看看情况。”萨兰拧着眉坐在旁边,“都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没有找到主人。”
林岱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后面这句话萨兰没有说出来,可萨灵知道。花袭怜的实力越发强大,整个修真界内早已没有能匹敌他的对手。
面对如此情况,林岱还生还的希望实在渺茫。
萨灵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指尖,然后放血入白玉碗内。
那母蛊嗅到血腥气,立刻张开嘴蠕动,细听之下似乎还能听到它吞噬鲜血的声音。
母蛊吸了血,原本白色的皮肤变成了透明的血红色,身体也像米其林宝宝一般一段接着一段地鼓起来。
“好了吗?”萨兰低声询问。
萨灵目不转睛地盯着母蛊,“别催。”
身边安静了下来,萨灵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蛊虫上。
突然,坐在她身边的萨兰开口了,“蛊虫会不会已经被苏瓷儿解除了?”
“解除?”萨灵冷笑一声,“怎么可能,只有母蛊死了,那些蛊虫才会跟着死去,现在母蛊活得好好的,苏瓷儿那边定是在痛不欲生当中。”
“哦,是吗?”萨兰冷淡的声音陡然就转换成了男人的嗓音。
萨灵捧着白玉碗的动作一顿,她眼睁睁看着萨兰伸出手,一把捏起那只鼓囊囊的蛊虫,然后“啪叽”一声,捏烂了。
母蛊爆出一层薄薄的血雾,萨灵眼前的场面迅速崩塌然后重起。昏暗小室之内,她捧着只余下一点残血的白玉碗坐在那里,终于想起来刚才自己遭遇了什么。
刚才,她跟萨兰坐在这里,听到一阵奇怪的“砰砰砰”声,像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