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六个字,真如真言有万钧!
枫林城外面对半夏的问题,他说他从来没有把李一当成目标,那不是狂言。也并非对李一不尊重。
倘若只以修行的速度而论,在成就洞真这一步上,他几乎是确定性地可以超越李一。
可那样的洞真,有什么意义?
那样的洞真或许并不值得李一出剑!
在修行的历史上勒碑为念,或者是无上的荣耀,但他早已做到过。
洞真境界或许是很多修行者一生求不得的终极目标,但岂是他姜望的终点?
广阔天地,大好人生,有无限可为!
他遇到过那么多惊才绝艳的人物,见过了那么多璀璨绝伦的风景,又岂会固步自封,岂甘于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姜真人”?
当世真人绝不普通,但他姜望若只得一个真人,那就太普通!
就如当初他对齐天子所说,他要求洞真无敌!
庄高羡虽死,此心犹炽!
这么多年的奋苦修行,对强大的追逐早已刻进他的骨子里。
他求洞真无敌,是为了杀死庄高羡,但不仅仅是为了杀庄高羡。
在庄高羡死后,洗掉仇恨的眼睛,清楚看到自己想要变得更强的心。
在很小的时候,在同龄人都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他就向往御剑青冥……他总是想要看到更远的风景。
所以此刻面对涂扈的问题,他回答得如此坚定。
在答案出口之后,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说了心底最真实的答案,所以感受不到神通的影响。又或者已经被神通影响了?
倘若有意说谎,会发生什么?
又或者……【天知】神通真的存在吗?
姜望心中杂念万般。
与涂扈越是接触,越是不懂他。站在广闻钟前的这位神冕布道大祭司,好生神秘!
不同于姜望的七想八想,涂扈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就连姜望说小真他不求,涂扈也只是微微一笑,好像并不意外。
在某一个时刻,姜望心中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他或许什么都知道,只是带着答案问问题。
“我很期待你洞真的那一天。”涂扈说道:“我会继续关注你的。我很想看看你坚决要走的,是一条怎样的路。”
姜望道:“或许大祭司更应该期待我衍道的那一天。现在的您,对我来说太神秘了。”
广闻耶斜毋殿让人不安,这种好像彻底被看穿的感觉,让人非常不自在。
他已暗下决心,不至衍道,绝不再来。
考虑到类似于这次被呼延敬玄拎来的情况,这份决心还要加个补充——至少是绝不主动再来。
“我以为我在你面前是和蔼可亲的形象呢。”涂扈微笑着道:“很少有人能在我这里免费得到回答,而你从第一次见到我,就问了很多问题,我也回答了你很多。”
姜望的确是有逮着强者就疯狂求教的习惯,当初刚开始跟青雨写信,他也是逮着机会就问修行的问题,后来才转为互相讨论,再转学为教。如重玄胜如李龙川如许象乾,哪个没被他缠着问过?被司玉安拎着去祸水的时候,他还顺便请教了一下剑法呢。也不管司玉安怎么横眉竖眼。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这种习惯而不安。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不是什么名字都能宣之于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请教!
“所以代价是什么呢?”他问。
涂扈笑道:“朋友无须代价。”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姜望道:“如【天知】这样的神通,难道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这样才有助于您隐秘地提升知见,在人们未曾戒备的情况下完成修行积累。大祭司为何会告诉我呢?”
涂扈缓声道:“隐瞒着更好……以前是这样
。以后不是了。也不用了。”
“此话怎讲?”
“你会知道答案的。”涂扈笑了笑:“很快就会。”
姜望审慎地道:“但愿那个答案是风平浪静地漂到我面前。”
涂扈的眼神饶有深意:“看来你吃过很多次亏了。”
姜望笑着道:“我啊,是踩着陷坑一路跑过来的。”
涂扈略略地沉默了一会,道:“跟你说个消息吧。”
“什么消息?”
“太虚会盟,想必你是知道的?”
姜望点了点头。
涂扈道:“太虚会盟最后的结果已经确定。虚渊之和太虚派其他门人的情况,就不用我来告诉你了。太虚幻境不日就将重新开放。
“我要告诉你的是——太虚阁也将作为一个绝对中立的洞天,正式开放。
“但这个开放,是有限制的。它并不面对所有人。
“为促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