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了?”
这种轻微的影响不会对小小造成伤害,只是会让她下意识的感到放松,从而说话遵循内心。
简单来说,就是会讲实话。
“两年多,快三年了。”
“你在这里这么久,印象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什么样的事情才算奇怪?”小小问道。
她并未迷失神智,只是在道术的影响下,暂时忽略危险,变得放松、自然。
说话也不那么拘谨小心了。
“就是不合常理的事情。正常人不会做的事情,或者正常情况下不会发生的事情。”
小小咬着下唇,说道:“葛恒是个老变态,他喜欢折磨人。被他折磨的人越痛苦,他就越开心、越快乐。他喜欢用鞭子,沾了水,抽在人身上。最喜欢的是银针,他经常……”
“别的事情,有吗?”姜望忍不住打断。
葛恒老头的情况的确算得变态,可是与胡氏矿场的异常没有什么关系。
其人做的那些事情,他听起来就觉不适,听不下去。
因此对葛恒的恶感更深了一层,但现在毕竟不是算总账的时候。
“别的事情……正常情况下不会发生的事情……”
小小想了一阵,说道:“去年的时候,有人说在矿洞里看到了一头会发光的羊。大家都很奇怪,矿洞里怎么会有羊呢?羊又怎么会发光?但是他信誓旦旦的,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奇怪的事情,可能这应该是吧。”
“那个人呢?”
“后来就再没有看见他。听说好像是回老家去了。”
像这种矿区上的人员。来来去去流动很正常,而且籍贯什么的也无法一一核实。基本上走就走了。
但姜望却嗅出一点巧合的味道来。
“你说的这个事,是去年的什么时候?”
“我记不太清了,大概八月九月的样子?”
现在已经是四月,胡氏矿场半年多以前,也就是冬月左右的时候,发生过有人夜闯矿区,被矿上超凡修士撞见的事情。
双方有过战斗。
再后来,那名超凡修士也离开了矿区。
而时间再往前推几个月,即是小小所说,有矿工在矿洞里看到羊的事情。
事后该矿工也离开了。
很难说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它们的共同点在于:当事者都离开了,没有后续。
如果将它们放在一起看,就有了很强烈的斧凿痕迹。
“半年前,那个住在这里的修士……”姜望注意着措辞:“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能说说吗?”
因为小小之前就是那名修士的侍女。在他走了之后,才被葛老头“要”过去。
所以姜望在问话的时候,尽量考虑她的心情。
小小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花海并非什么专门审讯情报的道术,在现在的这种运用下,最多就是相当于小小放松状态下的聊天。
“没关系,不想说可以不说。”姜望说道。
“他……跟其他的老爷没什么不一样。顶多就是,不会打我吧。”
姜望很清楚,所谓侍女,并没有太多自主权利。胡氏矿场里的这些侍女,很大程度上可以直接说,就是修士们的玩物。
对于很多超凡修士来说,并没有什么远大前程,崇高理想。纸醉金迷的享受,才是他们追逐超凡的理由。
哪怕是沦落到给矿区做守卫的弱小修士,如葛姓老头这种人,也不忘尽其所能的享受。
姜望点点头,便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但小小继续说道:“他……他说他会照顾我,会保护我,会……带我走。”
即使是在花海的影响下,她也说得很艰难。如果是平常状态,她一定不会说出口。
毕竟……在很多人看来,这太可笑了。
一个超凡修士,承诺照顾保护区区一个侍女?
就算小小当时被冲昏了头,不觉得可笑,时至如今,也应该知道了这有多荒谬。
因为结果很明显——那名修士走的时候,小小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姜望说着,散去了花海。
小小只觉微一恍神,便已恢复常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的例钱,你直接去问胡管事支取。”
姜望说道:“院里需要添置些什么,你自己安排。我就不过问了。”
他跟胡管事谈的报酬,主要是道元石。一些生活所需的金银钱币,矿区方面倒是不至于对超凡修士吝啬。
安排一些事情做,可以让小侍女的心情好受一些。
夏天已经来了,空气开始变得有些沉闷。
姜望看了一眼院外的天空,暗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