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此刻是否方便?” “小事。地级以下的信道权限,光殊就可以办了。”左嚣随口道:“你想做什么?” 章华信道的权限,分为天地玄黄四级。像左嚣这种,就是掌握最高权限的。大凡楚国秘辛,天子能知的,他亦能知。 姜望道:“来的路上看到九凤齐飞,好像是往天绝峰去——我想知道钜城现在的情况。我有个朋友在那里。” “这倒是不用再调用信道了,问我便是。”左嚣道:“你那个朋友,是‘凰今默’吧?” “是。”姜望道:“对于祝师兄来说,那是世上最重要的人。” 左嚣道:“她已经离开钜城了。” 姜望想了想:“那钜城……” 左嚣看着他:“你是想问,钜城得到了什么惩罚?” 姜望很难忘记当年,他匆促回身,却只在几成废墟的城中,捡起半只断枪——人生中有很多无力的时刻,这是他忘不了的其中之一。 “做错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姜望说。 “哪怕是显学?”左嚣问。 “哪怕是显学。”姜望道。 左嚣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当年不赎城一事,墨家已经承认错误,是墨家钜子钱晋华,为了研究衍道傀儡,才假意被庄高羡蒙蔽,借真传之死,把凰今默抓去——这是墨家方面主动公开的信息。” 姜望早前就已经隐隐猜到真相。因为鲁懋观亲自上门致歉,彼时墨家已经很有道歉的体面,凰今默却一步都不肯走,其中必然有更深的隐情,绝不是“误会”那么简单。 但现在真个确定这样的真相,还是不免生出愤怒。 他禁不住问:“天下显学圣地,有这样德行的吗?!” 左光殊和屈舜华对视一眼,也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厌弃。 “铜臭不算臭,心臭了才是最臭。”左光殊道:“钱晋华是显学领袖,他有没有想过他的所作所为,会引导多少人道德坍塌?墨家要真的从他开始唯利是图,他就百死难赎了!” 左嚣平静地道:“目前看来,天下显学里,此般错误,仅此一家,仅钱晋华这一例。但暗中别家有没有,暗中有多少,我也说不准。” 让姜望、左光殊、屈舜华这些年轻人感到愤慨的事情,在他的生命里,已见过太多。显学承载了更多的期待,当然应该有更高的承担。但怎么说呢——再伟大的理想,具体到每一个个体都是渺小的。再高尚的思想,具体到每一个个体,也都很复杂。 “所以,错误的代价呢?”姜望问。 左嚣道:“钱晋华自杀谢罪。现在是崇古派的鲁懋观继任钜子。他已经全面否定了钱晋华掌权以来的思想,重新竖立墨家旧规。把罪君殿保留下来,作为墨家的罪名,让墨家子弟牢记,知耻后勇。参与对凰今默刑讯的那些墨家弟子,全部狱中待罪,等凰今默的问责。凰今默如果后续没有主张,就循墨家古矩论罚。” 鲁懋观从来都是旗帜鲜明地反对钱晋华,双方不仅在思想上论战,在实际的钜城权力体系里,也各自占据一方,几乎将斗争放到明面。在钱晋华彻底崩塌之后,他的所作所为倒是不让人意外。 但墨家钜子以死谢罪这件事情,实在是应当轰动天下——如今天下,的确属于多事之秋,一桩桩以往百年难见的大事,扎堆似的发生在这段时间。 钱晋华再怎么声名狼藉,也是当代显学掌门人。相当于是玉京山宗德祯、规天宫韩申屠、暮鼓书院陈朴这般的人物。 以其地位而论,他死得实在是草率了一些。 这样的人,就算为恶而死,也该是天下共讨,举世齐伐,轰轰烈烈地死去。怎么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自杀了呢? 姜望想了想,又道:“听说凰唯真已经归来——您可知他现今在哪里?” 左嚣在这一刻停下了筷子,他的眼神十分复杂:“陨仙林里有一尊超脱存在,近古时代诸圣命化于彼,据说就是祂的手笔。祂的名字至今还不被人知晓,不被历史明确。凰唯真唤醒了祂,正在注视祂,并且……试图杀死祂!” 凰唯真已经归来,已经超脱,正在杀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