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
半小时,张跃民开车回来,先去卫生间换身衣服,洗漱一番。
段老三和刘向东互相看了看,待他出来先后换衣服洗澡。
张跃民不禁说:“你们不觉得晚了吗?”
“不晚,不晚。”段老三擦着他的板寸头,坐到张跃民旁边,“那个破产的房地产公司只是个例。”
张跃民瞥他一眼,“你相信就好。”
“你不信?”
张跃民叹了口气,手机里有最近收集的资料,因为他不想半夜再被段老三吵醒,“看看吧。”
段老三惊得张大嘴:“这,这么严重?”
张跃民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段老三一见刘向东出来,赶紧递给他。
刘向东只顾养猪,没空管别的,看到内容倒也不意外,“甭说这些资本家,就是古韵跟古老的关系,咱们跟好运的房产公司陷入危机,古韵求古老,古老也不会管。”
梁好运从屋里出来,“古老还会让古韵赶紧辞职,离我这个糊涂老板远点。”
刘向东赞同:“好运,我打算把猪场转手。”
“为什么?”段老三顿时顾不上别人家的事。
刘向东道:“我最近回不来,到处看了一下,多了很多养猪场。肯定是因为春节期间猪肉太贵。农村自家杀的猪,都飙到四五十块钱一斤。”
“有人接手?”
刘向东:“分开卖。多得是人傻钱多投机分子。”
段老三莫名觉得这话是对他说的。可一想也不对,养猪场是他和刘向东两人的,刘向东没必要左手倒右手。
梁好运:“那你得赶紧。不能等猪快出栏了再卖。你这样说,我得给公司打个电话,最近的肉用多少买多少。价格肯定一天比一天低。”
刘向东点头。
梁好运吩咐下去,拉张椅子在张跃民身旁坐下,对刘向东说:“你电话里说能回来,我让你过来,也是有事跟你说。”
刘向东静静地等着她继续说。
梁好运:“还记得我和跃民什么时候结的婚吧?”
“当然!”段老三道。
梁好运笑道:“办厂呢?”
“也是那年吧。”太久远,当时忙着倒腾货物,刘向东记不清了。
梁好运点头:“公司是那年注册的。我元旦前一天庆祝会,顺便宣布退休。”
“退休?”刘向东震惊,“你才多大?!”
梁好运:“五十整。再过两年运运和好好谈对象结婚,我就可以当奶奶当外婆了。”
刘向东干劲十足,不觉得五十很老,“你要是像老爷子那么长寿,一辈子才过一半。”
“那下半辈子培养小辈。古韵不想干了,正好接班。”梁好运说着,忍不住笑了,古韵怎么可能在她公司干一辈子啊。再说了,她本人愿意,以后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夫家也不希望她一直给别人打工。
刘向东看了看张跃民,毫不意外,“你俩商量好了?”
张跃民:“原本是有这个打算,没想过一定是今年。这波疫情来的那么突然,现在还没疫苗,说不定我们哪天就去了,我们想趁着现在好好的,过几天安生日子。”
说起疫情,刘向东没了言语,他跟员工被关在公司时,险些以为到了世界末日。
“老段,您怎么看?”刘向东问。
段老三:“要有个像古韵那样的接班人,我也想退休,好好享受生活。”
刘向东一身干劲啊,被三人这么一说,顿时浑身无力。沉吟片刻,给养猪场那边打电话,段总身体抱恙,他得回公司主持大局,打算把养猪场兑出去。
段老三气得瞪眼。
刘向东挂断电话:“养猪场没你的份?”
段老三的怒气泄的一干二净。
梁好运笑了,“我也不可能全退。人就在帝都,总公司也在帝都,偶尔还得去公司看看。我打算总公司和分公司同一天办。我人在这边,你去分公司?”
“我?”刘向东惊讶。
梁好运:“总共俩老板,不能都在这边。”
“我差点忘了。”刘向东不禁挠头,“这事有谁知道?”
梁好运实话实说:“还没跟你商量好,谁也没说。我打算八月十五对外公布。工人出不去,虽然加班有加班费,可气氛很丧。包括古韵,每天都担心不知道在哪儿沾染上病毒。公布出来让大家乐一乐。”
“你要退休,古韵也高兴不起来。”段老三忍不住说。
梁好运:“那个先不说。”对刘向东说,“我打算到时候请全体员工吃个饭,饭菜的标准,每人一百,再给三百块钱红包。”
段老三算算总公司和分公司的人,不知清楚具体数字,也忍不住说:“得几千万吧?”
刘向东笑道:“几千万搁三十年前是巨款。现在,一套大平层学区房。”
段老三想起一件事:“我忘了,你在东南边有一栋楼。好运,请不请外人?”
“我和跃民。”
段老三不敢相信,“连我也不请?”
刘向东明白梁好运的意思:“你跟我去分公司。”
“这还差不多。”段老三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