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会说,来客了,杀只鸡。鸡要是太小,客人加自家人哪够吃的。大嫂,跃民的奶奶去世的时候,我们去过五里坡,五里坡的人知道我们。你们到时候找老村长就行了。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一只鸡得你好几天的工资。”
楚兜兜的小堂姐惊得睁大眼睛,指着面前的鸡骨头:“我,这么一点就,就是大伯母一天工资?”
楚副市长看到侄女这样忍不住笑了:“半天。”
小堂姐浑身上下全是名牌,花钱大手大脚,可听到一只土鸡,快赶上她西餐厅一顿饭了,禁不住抽气,“这这,农村的东西怎么比城里贵?”
楚兜兜的大伯忍不住说:“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我知道啊。”小堂姐点头,“还得有门路。比如那些很挑产地的蟹、鱼、茶叶、大米,可这只是五里坡的鸡。”
大表姐道:“所以这样的鸡有钱能买到。”
表姐夫笑道:“我知道她什么意思。东富西贵,南穷北贱。五里坡在南,她一直瞧不上,结果鸡都这么贵,有点难以接受。”
小堂姐震惊还真是因为她一直瞧不上城南,更别说城南乡下。她能记住南边有个五里坡,还是因为五里坡出了张跃民这只金凤凰。
可被小叔直白地说出来,小堂姐尴尬:“不是,我是没想到现在城乡物价倒过来了。”
表姐夫道:“因为现在是市场经济。今年鸡肉贵,不等于明年贵,平安县那些养土鸡的也不敢养三四年。一来担心市场波动大,二来养太大不好卖。五里坡的人养了自己吃,不用考虑这些,所以才能在那边买到十几斤重的公鸡。”
“公鸡也得十块钱一斤?”大伯母问。
表姐夫老老实实摇头:“我们家吃的土鸡除了保姆菜市场买的,就是兜兜从表舅家拿的。”
楚大伯忍不住调侃:“难怪你这么急着把他送过去,和着连吃带拿。”
“你这样认为?”楚副市长看他哥,楚大伯惊觉不好。楚副市长道:“回头我就告诉兜兜。”
正月十一,周六,楚副市长去接儿子,本来都把这茬给忘了,看到儿子又拿一包东西,“兜兜,你大伯早几天还说你,喜欢来你表舅家是因为可以连吃带拿。”
楚兜兜眼珠一转:“大伯怎么知道?您说的吧。”白了他爸一眼,就把东西放后备箱。
楚副市长噎着了。
张跃民年前太忙,年后是寒假也是他休假,所以他在家。张跃民见状,看热闹不嫌事大,“兜兜,这次拿的东西别给你爸吃。”
“什么东西?”表姐夫闻言很好奇,拆开一看愣了,全是些山货,“你拿这个干什么?”也没人吃啊。
楚兜兜:“去爷爷奶奶家。”
“那你每天得早点起。”
父母工作忙,整天见不着人,虽然有个洗衣做饭的保姆,楚兜兜也不想住家。可要是在他爷爷奶奶家,上学就得坐两站公交车。楚兜兜也不想等车。
楚兜兜有个复读机,听英语的。在张跃民家这几天也带来了,张跃民给他出个主意,买个耳机,上车的时候听英语。不过怕孩子一出门就戴耳机,张跃民特意提醒他,走路的时候不能戴,否则后面来车听不见。
戴着耳机坐公交车,楚兜兜在电视里见过,一直觉得挺酷。代入一下自己,楚兜兜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就早起半小时。我早点睡不就行了。”
“你有心理准备就行。走吧。”表姐夫开车。
楚兜兜开后门。
表姐夫一把把儿子拉出来塞副驾驶,“真把我当成你司机。坐这儿。”
楚兜兜冲他扮个鬼脸,扣上安全带朝张跃民等人挥手:“我下周再来。”
“五一再过来,好好学习。”张跃民绝了他的念想。
少年的脸垮了,“你去接我?”
张跃民点头:“我要看其中考试成绩。”
“你怎么知道我们五一前期中考?”楚兜兜震惊。
表姐夫朝儿子脑袋上呼噜一把:“因为他是教授。关窗,我们走。”
年后的天依然很冷,车动起来不关窗户能把人耳朵吹掉。楚兜兜忍不住撇撇嘴,关上窗户,依依不舍地跟弟弟妹妹再见。
二丫头长舒一口气:“兜兜哥哥可算走了。”
“怎么把你愁成这样?”张跃民好笑。
小丫头学着妈妈双手叉腰。不同于那时候梁好运生气,她这是累的,“他走了,我就不用陪他写作业了啊。这些天可累死我了。”
“不是他陪你?”张跃民故意问。
大小子忍不住说:“当然不是。我们早就写完了。不光要陪他写,还要教他画画。爸爸,我才六岁。”
张跃民摸摸儿子的小脑袋:“你是六周岁,虚岁八岁啦。”
“学校上学又不看虚岁。按照虚岁我就上三年级啦。”大小子拨开爸爸的手,“爸爸,我们出去透透气吧